张培青有理由相信楚荆并没有欺骗她,刺杀人的确是燕国。
在她看来,她曾经算计过燕国,被燕国人刺杀很正常,所以张培青暂时没有什么反击的思想,再说,目前她关注的重心不在这个上面。
千里之外的魏国战场上,赵国已经发现楚国反水。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赵国大军一路劳累抵达魏国边境历城,提出休息几日再开战之后,楚国欣然同意。
等军队修养完毕,明日便准备攻打历城之时,当天晚上楚国士兵忽然叛变,将毫无防备的赵国人如同羊羔般一只只斩杀于刀下。提着裤子慌忙逃窜的赵国人连武器都忘了拿,匆忙逃跑间被利落砍下头颅。
赵国前行二十万大军,后随三十万大军,在同行楚国五万士兵,前方秦国魏国士兵五十万,以及楚国后行五万士兵夹击中,仓忙逃窜,只来得及拼死千里快马传书回国都。
然而传书之人尚在路途中,早就和诸国约定好日子的韩国人,立即发动大军悄悄逼近邯郸。
韩国和邯郸路途近,二十五万行军队不出五六天就到了邯郸城外,一路上破关斩将,遇神杀神。邯郸贵族们惊慌失措,无奈邯郸驻守兵力远远不是二十五大军对手,何况精英军队都到了千里之外的历城,就算传唤也来不及。
金碧辉煌的王宫中,赵王气急败坏地斥骂朝堂下几百名臣子,“韩国人都快攻打进寡人的王宫了,你们居然连个办法都没有想出来,寡人要你们何用!”
群臣战战兢兢。
谁能料到韩国忽然攻打邯郸,并且还一出动就是二十五万士兵,韩国以半数军士攻打赵国,就不怕韩国后方空虚被人趁人之危?就不怕赵国事后报复?
臣子中,司马佐仔细想想,惊觉不对劲。
以韩国的兵力,如果背后没有人撑腰,怎么敢动堂堂大赵,何况韩国在他们攻打历城之时偷袭邯郸……
“不好,有诈!”惊雷闪过脑海,司马佐惊骇的声音脱口而出。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想法,朝堂外急促悠长的上报声直直冲来。
一个满身尘土的赵国士兵,高举符节开路,拼尽全力想冲进朝堂,却在距离门槛一步之遥的地方重重摔倒,再也起不来。
“急信……急!”他颤抖着吐出一口血,颤巍巍的手中高举一管竹筒,等宫正接过之后,整个人仿佛完成使命耗尽了全身精力,手臂无声无息落下,死去。
宫正看了那人一眼,急匆匆捧着竹筒,白净的面皮下肌肉颤抖,小碎步飞快走到赵王王座旁边,打开竹筒,取出帛书小心翼翼奉上。
整个宫殿中几百人死死盯着那卷小小的帛书。
赵王迫不及待接过来,苍老干枯的手展开,上面的内容霹雳般惊的他眼前发黑、几欲晕倒。
“楚国……竖子!”
赵王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喷出一口血,骇的臣子们躁动不安。
悲悯地凝望一众迷茫的臣子们,赵王老泪纵横。
“楚国叛变,联合秦魏偷袭我国军队,赵国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每一个字说出口都如同剜心刮肉般剧痛难忍,赵王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高台下随着他话落瞬间炸开了锅,群臣失声惊呼,更有当场大哭痛泣呜呼哀哉的。这时候要是再看不出来是个阴谋,他们就白长脑子了!
很明显,楚国、秦国、魏国还有韩国暗地里勾结成团,这是势必要踏平他们赵国的啊!
“楚荆小儿,收了赵国好处还出尔反尔,此等奸诈小儿不死,寡人难解心头大恨!”赵王狠狠揪住自己的衣裳,苍老的面孔狰狞扭曲,极其怨毒恐怖。
“报——韩国人攻进邯郸城了!”
议政殿外士兵忽然闯进来,单膝跪地大声焦急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雪上加霜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天崩地裂。本就闹哄哄的群臣更加混乱,许多人甚至连高台上的赵王都顾不上,匆忙冲出大殿想要寻个地方藏起来保命。
“镇定!镇定!不要跑!大王都没走尔等下臣居然敢抛弃大王先走,站住!”
宫正焦急尖锐的嗓音高高飙风,那些逃窜的臣子们看都不看他一眼,到处都是逃窜的脚步,庄严肃穆的议政殿乱如猪窝。
“罢了,让他们走。”
赵王闭上眼睛,两行热泪缓缓而下。
“大王,国之将亡,老臣无颜面对先王及方家列祖列宗!恕臣不能再守护我大赵江山,先行一步。”
老国相五体投地,朝赵王三拜九叩,末了往大殿中金柱狠狠撞去,但听得“砰”地响动,他瘦弱的身体在众人惊痛的目光中,慢慢倒下,刺目的鲜血流了一地。
赵王目眦尽裂,“国相!”
有国相开了先例,前前后后又有四五人撞柱身亡,还有些臣子满脸死寂麻木地跪坐在原地,铿锵宣言:“誓死护我大赵!誓死护我大王!”
韩国将士势如破竹,杀败了所有阻拦士兵后猛虎般直冲赵国王宫。那里有赵国至高无上的大王,还有赵国未来的君主太子,更有赵国世世代代的宗庙祖祠,毁掉邯郸,就毁了赵国的核心。
铁骑马蹄踏踏,凶神恶煞的韩国士兵提着沾满鲜血的刀,路上但凡有一丁点阻碍,无论平民士兵,一律砍杀。
整条宽阔的大街失去了往日的繁华热闹,青石板路砖上渗透着大片大片血迹,被韩国马蹄踩下,没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人们躲藏在家中提心吊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