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昭儿说的是不是安小多想听的,他看了安明儿一眼,有些浑浑噩噩的。只觉得越想,就觉得十八溪这个名字绝对很熟悉。先前听安明儿说她是襄阳人,还觉得没什么。但听到十八溪,又提到襄阳,就觉得……
“小多?”
不,不能再想了,头快裂开了。
安明儿看他浑浑噩噩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急了,忙亲自扶着他到桌边坐下了。她的手,很自然就伸到了他脑袋上,被他一把握住。
“……小多!”
安小多立刻就松开了。虽然头疼得厉害,但是自从她那样说了之后,他就格外注意不能坏了她的清誉。他沉声道:“到我屋子里去。”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听得到。
安明儿一怔。随即回过神,忙回头对慌乱的众人道:“天气热,大约是中暑了。昭儿去熬点绿豆汤,用井水镇了,每人喝一碗。待会儿送一碗到小多房里来。”
昭儿松了一口气,道:“好,我这就去。”
安明儿低声道:“小多,回屋子里去休息一下吧。我给你把把脉。”
安小多点点头。
小庄立刻狗腿地围上来,道:“来,安大哥,我来扶你。”
安小多头痛得厉害,也就随他扶着回了屋子。可是一到安小多屋子里,他就被安明儿赶了出去。安明儿还当着他的面锁了门。
“……你这样不行,会坏了你的清誉。”安小多坐在床头,扶着床柱,连眼睛也睁不开。
安明儿拧了帕子,走过来递给他擦脸,一边低声道:“我想过了,谁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如就说你是我的兄弟。你的伤总还要我给你治,也不能一直避着人。”
安小多擦了脸,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就说我是你庶出的大哥,被你从家里带出来的。”
安明儿想了想,道:“也好。只是,委屈你了。”
安小多笑了笑,随着安明儿的手松了松衣领,然后把外袍脱了下来,只穿着白色的中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能消受美人恩,这点委屈算什么。
“你昨晚喝酒了?”昨晚好像看到他和小庄还有老猫三个猫在院子里喝酒。三个臭男人。
安小多惬意地伸了伸脖子,道:“嗯,喝了一点。”
安明儿伸出手,熟练地给他按摩太阳穴,低声指责道:“你别带坏小庄他们,都是要早起的人。而且你身上的伤也没好。”
安小多眯着眼睛,“嗯”了一声。怎么听都有些没诚意的感觉。
半晌,安小多大约是觉得人家那么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他也该投桃报李,于是道:“你也别急,今个开了个好头。洪氏那块地,总是你的。”
安明儿一边忙活,一边道:“这我倒是不急。不过,我见了那洪老板之后,倒是改了一个主意。”
“嗯,什么?”前面那个字是懒懒的鼻音,这厮竟然像是要睡着了。
安明儿自顾自地道:“我本来打算把那块地买下来,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把那块地,租下来。第一,当然是因为钱不够了。这第二嘛……”
安小多懒洋洋地道:“你说得对。今天回来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洪老板信命,信命的人都怕事。怕事的人必定小气。你买他的,看着你赚钱他心里必然不痛快,那到底是他的地头。不如用租的,互惠互利也不错。”
志同道合,安明儿高兴了,笑道:“你也这么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她就大胆地放手去做了。
小庄来敲门:“安,安大哥,老板娘还在吗?”
安明儿自己去开了门,对目瞪口呆的小庄道:“进来吧。”
小庄忙跌跌撞撞地端着托盘进了门,结结巴巴地道:“老,老板娘,我不知道您还在,所以,所以没把您的碗送来……”
安明儿低头看了一眼他盘子里那两碗绿豆汤,有点疑惑。
小庄更急了,道:“那,那个,两碗,我都舔过……”
“……”
安明儿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快去换,小多脾气可不好,要是让他知道了,仔细你的皮。”犹豫了一下,又道:“我一直没对你们说过?小多是我家庶出的大哥,跟着我一起出来的。你们不用胡乱猜测。”
“……”小庄脖子一伸,看到穿着白色中衣坐在床上的安小多,又看看衣冠整齐的老板娘,心里盘算了一下,立刻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板娘的出身无疑很好。这样的大家族,嫡子嫡女之间难免争权夺利,庶子庶女一般只能依附嫡子嫡女。那他们大约就是那种半主仆半亲人关系的兄妹。
得了这个八卦,他心里就像是长了毛似的,哪里还呆得住。安明儿也很善解人意,道:“快去换来吧,小多还等着呢。”
老板娘的话音未落,小庄就一下子跑了。
安明儿倒是被他突兀的动作惊得一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安小多在她身后道:“你到底是要站在那儿,还是进来?”
“你都已经这么精神了,我当然走了”,安明儿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还得去跟昭儿串通好,免得被人抢了先。”
闻言,安小多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那你去罢。门别关了,屋子里气闷。”
“你好好休息。”
第二天,安明儿收到了洪老板的请帖。
洪氏石场挖出了一块造型嶙峋古怪的石头,而且石头挖出来是在雷鸣交加的夜里,乍看之下其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