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单独接见了洛宁。
洛宁此刻的感觉却非常不好。女王在宴上拂袖而去,而她被忽视了一整天了,陛下此时单独接见,眸色冰冷如初,宴上卖力的表现似乎已经全部付之东流。
陛下无情,她是知道的。
若说她敢对陛下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是没有的。毕竟是上古狐族,对陛下的性情还是了解的。
可,既然来了,那自然是要例行一撩的。万一撩动了呢?
陛下的反应和以前有些不同,可是看起来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洛宁有点莫不清楚陛下的心思。
见陛下冷冷地看过来,她嘴角抽了抽,连忙捧出一个小盒子,道:“陛下,前些日子,佞臣到过青丘。”
陛下眸中一厉。
洛宁不禁抖了抖。
她快速道:“佞臣说是来做客,青丘势微……不敢反抗。只是他留下了这个东西以后,便走了。小臣不敢自作主张,是以才赶了过来。”
陛下接了过来,却发现那是个用妖血封印好的,一时半会儿的却也打不开。
青丘是不敢招惹云染的,这他知道。
云染留下此物,必然是想让洛宁带到他面前。
陛下微微皱眉。
“……臣看那云染,俨然有让群妖俯首的架势。带着的随从,有巨妖宫魁和星玥。这两个,都曾经是一方霸主,如今却都跟在云染身边,成了他的随从。”
云染啊,大概有一统妖族的架势。
陛下想到前几日的海战,不禁冷笑出声。
若是云染的野心在于此,恐怕神族大军灭了百手行宫,是帮了他的大忙吧!
百手沦为丧家之犬四处逃窜,如今妖族,能找到和他抗衡的巨妖已是少之又少!
“殿下司青奴巡海明日归来,你去寻他,连这个东西一并交给他。佞臣上青丘之事,事无巨细,交给他去查。”
“是,陛下。”
洛宁顿了顿,然后行了大礼:“请陛下庇护。”
青丘的战斗力很渣……
云染入青丘如入无人之境,这一番突然被云染盯上,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众狐都有些吓破了胆的架势。
所以,她只能带着族人来到此处,请求王庭大军的庇护。
陛下不无不可,道:“让女王去安排。”
洛宁:“……”
顿时洛宁便有一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只不过例行一撩,也没把那小女王看在眼里,如今却要她来安置青丘狐族?
就在这个时候,女王身边的女官,如花跪在了门口。
陛下挑了挑眉。
如花低声道:“陛,陛下,殿下着臣来问,陛下今晚可归?”
其实云喜刚才从内湖上来就没消停过,她在……
陛下淡淡道:“她在干什么?”
如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熊胆竟敢冒险来骗陛下。可惜的是胆子够了,智商还是不够。
陛下哪里不知道云喜那个脾气?闹成这样还来问他归不归?
如花哆嗦了一下,才道:“殿下,殿下在搬运寝宫。”
洛宁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
抬头一看,陛下的神情倒说不上生气,只反而有些讥讽似的,仿佛看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
搬寝宫?搬吧,搬吧!
就她那点出息,最多也就搬到隔壁!
云喜还真就是搬到了隔壁……
洛侯在一边觉得尴尬。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陛下这样的人,竟和女人认真的置了气。
因为什么事置气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陛下这样生气的人,竟还活得好好的……
如花请不到人,只好退了下去,临走之前有些仇视地看了洛宁一眼。
刚才在殿下面前装模作样的分明是她,眨眼又跑到陛下面前来搔首弄姿……
这洛宁是想通吃?
果然狐媚子就不是好东西。
如花愤愤地想。
当然那时候如花还不知道,青丘众人的安置大权到了云喜手上,而云喜又交给了她……
洛宁看陛下的脸色不好看,连忙也站起来,跟着告退了。
……
走出书房,洛宁低头擦了擦汗。
她今日一整日都觉得有些虚浮。至陛下离宴,宴不欢而散后,她似是多饮了几杯,竟是回去就睡了。
直到刚才,才被近臣叫醒,说是陛下有请。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觉得额前出了些冷汗。
难道,真是大限将至?
正寻思着,突然又眼前一黑,身子慢慢瘫软下去。
……
夜间。
森牢。
一缕月光照亮了阴冷的小牢。
神族守卫们,有条不紊地巡逻。
这个森牢原是空的,几日之内便关满了人,上至朔伯,下至朔地群臣,虽还未来得及定罪,项上人头难保却已经是注定。
牢房的最深处,关押着唯一一个没有动过刑,全须全尾的犯人。
不过,她也不值得庆幸。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会被带回京城,入鬼拷炉。
跟随陛下千年,陛下清楚她的秉性,只怕那张嘴啊,会比石头还硬。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那个时间了。
一缕洁白的小绒毛,突然从小窗外飘了进来。
它荡啊荡,直落到了玉娇的身前。
玉娇静静地凝望着它。
直到那卷小绒毛,突而变大,然后,慢慢地团成了一个小毛球,再伸出首尾……变成了一只洁白美丽的小狐狸。
它不过一只小猫大小,体态轻盈,白色的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