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云喜就没看见云染了。
时仪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把她和月和带出了禁地,甚至承诺等泉眼再开的时候,送他们出去。
云喜是唯一一个没有经过时光倒流复活的人。她是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浸润了大量仙髓,才缓过来的。
因此背上受伤的仙骨就留了点旧疾,时仪就把她带在身边养伤。
从禁地出来以后,几天以来,都是趴着的世间比较多。时仪给她脱了衣服,让她趴在自己床上,总是给她敷了满背的药。
仙骨是最难医的。据时仪说,以后可能偶尔会觉得背脊会疼。
云喜有点不高兴,道:“时仪,你为什么不在我从禁地出来之前,把我治好?”
明明可以回到受伤以前的……
辰妖掌控时间,可以用于修补,是独一份的。
时仪却道:“不啊。让你时不时疼一疼才好。人家可是好不容易在你身上留下点东西……”
云喜知道她说的是谁,顿时气得大叫,道:“时仪,我是有夫之妇啊!照你说的,若是还有人喜欢我,每人来给我留一道伤,我还要不要活了!”
时仪轻笑,道:“你也别太自恋了。你虽是短尾,就算日后真长成绝色,你以为这世上多少人能待你如斯?惑于美色,或是一时的心驰神摇,那和云染是不一样的。”
云喜愤愤地道:“待我如何?坑了我一路就算了,现在差点拆了我的骨头呢。”
时仪白了她一眼,道:“好了,你总说你是有夫之妇,可你对你的亲夫,好似也不怎么热情。”
云喜默默地又趴了回去,再不吭气了。
时仪道:“人还在门口杵着……我是不知道他的修为原来这样惊人的。再加上他的搏杀技巧比我更甚一筹,如今连我都觉得有些棘手。你们自己的事,就自己好好解决了吧。总不能在我送你们滚蛋之前,就这样一直杵在我门口了吧?”
云喜有些失落,道:“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他不是你丈夫吗?”
时仪站了起来,径自出去了。
云喜听见那脚步声,愈发把脑袋藏进了胳膊里。
现在看到他还是会有点难过。
她一直都以为,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神族,是皇朝,然后是孩子……
曾经云喜也不贪心,只想在他心里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就好了,让她陪着他千秋万岁。
这样倒也好了……
但是云喜真的没想过,原来她付出了这么多,他竟是一点都不信任她的。
她已经够爱他,够迁就他了,而且不像他,她已经付出了全部了。
还要她怎么做?
陛下的修为和记忆都已经恢复,进来之后,静静地地看了她一会儿。
她光着上身趴在垫子上,雪白的背脊上满满当当地敷着药,小脑袋枕在胳膊里,扭开了脸不看他。
他道:“还好吗?”
云喜道:“嗯。”
她终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然而这一眼却让他有些苦涩。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半晌,突然道:“你还会跟孤回王庭吗?”
云喜一怔,不回王庭?她去哪儿?她的孩子还在王庭呢。
“如果你喜欢山上,或是喜欢青丘,或是……”他自己说着,都觉得有点说不下去了。
本来就是个小气的人,没事非要在这儿装什么大方呢……
云喜也有些哭笑不得,刺了他一句,道:“我回青丘去,吉吉怎么办?你给我养吗?你能养的好吗?”
陛下:“……”
然后他就有些暴躁了,站起来想走。
云喜叫了一声:“回来。”
顿时他整个人就一个激灵,立刻又转了回去,两眼放光地看着她。
云喜:“……”
诚然,以前云喜总是很乖的。这种情况,也都会找台阶让他下。
他等着接台阶呢!
然而云喜盯了他一会儿,才道:“别每天站在人家门口,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在这儿养伤了,有什么回去再说好吗?”
月和:“……嗯。”
他低下了头,莫名有点委屈的样子……
云喜哭笑不得,又继续道:“还有云染……”
他怔了怔,抬头看着她。
云喜垂下眸子,道:“他已经躲到了下界,和咱们也扯不上关系了。咱们别再追着他不放了好吗?”
月和沉默了。
他……
“我只是不想你再记着他……仿佛也记着我前生的那些事儿。放下吧,好吗?”
这对于月和来说,是异常艰难的。
曾经他以为这辈子会和云染死磕到底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
他看着疲惫的小云喜,只觉得喉头说不出来的苦涩。
她心无旁骛,遇到什么事情,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甚至为他去死也不皱一下眉头的。
可是他呢?
他……
禁地之中,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仿佛还历历在目。最可怕的是,是他亲手……杀了她。
他本就是个历经沧海桑田的人,心性素来刚强,更不会躲避自己的责任。
其实这一切,怪不得她,怪不得云染。
是他自己……
他最终道:“好。”
云喜终于又看了他一眼。
他轻轻抚过她的小脑袋,哑声道:“都听你的……以后。”
云喜看着他,眸中清澈一片,似乎没有任何杂念。
一时之间,竟是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又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