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卫庄你插的太紧了!”
“我求你了,你快点拔出去,拔出去啊!”
…
……
………
“啊,出来了――”
我浑身无力,瘫倒在了地上,失神地望着幽静的天空。
当事人倒是安稳地坐在一边,一看到他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我就恨不得上去揪他两把头发。
“师父他老人家以前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你全都忘了吗?”
我心痛地看着刚刚被我用力分开的斩风剑和欺霜剑,欺霜的剑身上已经被割开了一刀明显的豁口。
卫庄这个逆天的老男人,为了再度确认斩风的无坚不摧,竟然把它强行插在了我的欺霜剑上。
欺霜受到重创,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它彻底废了。
“作为剑客,你始终太过在意剑的本身。”我追上卫庄,言辞切切,态度诚恳,“你想想看,盖聂现在用的也就是一把木剑啊。”
机关城一战,渊虹和鲨齿均毁于我手,一断一残。
盖聂原谅了我,削了把木剑代替渊虹,而卫庄却想着用斩风去重铸鲨齿的齿子。
“你把赤练的链蛇软剑刮几节下来装到鲨齿上不就行了,那个都不用打磨的!”
不管我如何劝说,卫庄充耳不闻,他甚至连一个“哼”都懒得回应我。
*
重铸鲨齿无非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精良的原材料,二是优秀的铸剑师。
卫庄对于重铸齿子的原材料极其考究,心思竟然动到了无坚不摧的斩风上。
斩风是世间少有的利刃,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短小,它只能作为暗器使用,不可能有谁会拿着一把匕首行走江湖。
而它的材质也是个谜,当年我离开鬼谷时赵一赠予我,对它的来历却只字未提。
卫庄现在有了斩风,只差一个优秀的铸剑师了。
我在这个时空虽然生活了不少年头,但对于铸剑师却所知甚少。我只知道徐夫子一家铸剑很有名,别的就不知道了。
徐夫子的爹妈早已入了尘土化为枯骨,算算墨家和流沙的关系,徐夫子是绝对不可能帮卫庄铸剑的,卫庄这性格也未必看的上他。
那卫庄又会找谁呢?
――这个问题在连续三天三夜的辛劳奔波后得到了解答。
此刻,屹立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幽深的山谷,在出口处立有一块巨大的石碑。
石碑斑斑驳驳,有了岁月的痕迹,上面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青仞坊。
“铸剑师就在这个山谷里吗?”
我举着火把在石碑前仔细查看,“青仞坊,作为一个山谷的名字实在是难听了一点。”
“是人名。”
我顿了一下,三两步追上卫庄,与他并肩:“你不觉得这里有点眼熟吗?”
不仅仅是觉得眼熟,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但我应该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眼熟?”
卫庄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也可能是夜色朦胧太恍人,火光忽明忽暗,昏黄交映间让我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天已经完全黑透,我手里的火把也很快就要熄灭了,我叫住他:“休息一下吧,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卫庄默许,停下脚步坐在了一块平滑的石垫上。
……我看他八成也是走累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说不想动了,只能等我先开口。
这个死傲娇。
卫庄的坐姿有点奇怪,他居然屈腿抱膝,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这个坐姿的产生多半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我盯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老脸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他哪里有半点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不过算算这几年,这十几年,甚至是这三十一年来,他几乎没有过平顺的时候。
从一出生开始,就在寂寞的冷宫住着,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却憎恨他的无能,母亲对他又是极为苛刻严厉。
拜入鬼谷门下,每日闻鸡起舞,剑法却一直比不过盖聂,到现在也是略逊一筹。
与韩非一起成立流沙,想改变危如累卵的韩国,原本多么意气风发壮志凌云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几个小崽子,后来韩非却客死秦国,紫女不知所踪,张良失意离开韩国……早该解散的流沙被他一人撑了过来。
既要动手,又要动脑,还要给流沙招生,难为他了。
败于盖聂,牢狱之灾,韩国灭亡……这些过往,他一样也忘不了。
他比任何人都刚毅坚强,尽管很难被别人理解,和那把妖剑鲨齿一样。但是,愈是像鲨齿那样刚强,愈是――
“捉鱼去。”
卫庄瞥了我一眼,淡淡命令道。
这声音打破了我无边无际的脑补。
态度虽然冷淡,却没给我任何压迫,与其说是命令,更像是他对我此刻胡乱脑补的一种……抗议。
呵呵,说笑了。
不过wuli卫庄既然点名要吃鱼,我也不能拂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小河就在他右边,于是我一个猛子扎下去,故意溅了他一身水花。
徒手捉鱼是我的强项,大概是因为在水中比较容易释放我体内的洪荒之力。不一会儿,我就拎着两条大鱼蹦上了岸。
这次运气好,逮了两条大黑鱼,凶神恶煞,离了水都死命挣扎。
“看,像不像你,这小倔脾气哟――”
……卫庄差点就拍我了。
我捶了捶鱼肚子,刮掉鱼鳞,划开肚皮,掏空内脏,取掉腮,清洗干净,然后边把鱼放到架子上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