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来得及细细想来,耳边便是碎碎的动静——
陡然之间,只觉得整个身子一沉,胸前都变得沉闷起来。苏南浅回过神之时,撞进了一汪碧波清潭般的如墨黑眸。她的喉头一哽:“池慕辰,你——”
“你是不是想着,等我睡着了再出来?”他眯眸浅笑道,其实她不知道他的睡眠很浅,而且极易被醒来。嗯,看样子她是不知道的,也没人知道。
他温热的气息拂了她个满面,让她的心神不由得轻轻动荡起来。近在咫尺的是一张如画如卷般惊为天人的容颜,他的眼角带笑,凉薄的唇轻轻勾起:“你失算了。我没睡。”
苏南浅只觉得一口气哽在胸口,硬是出不来。表面上却是依旧的风平浪静,她莞尔一笑:“女人洗澡本就麻烦一些,我并没有故意的。”说完的时候俏皮地将黑白分明的杏眸轻轻眨了眨,像是在说她并没有说谎一般。
“是吗。”他低低沉沉的笑了,且温凉如水的嗓音在寂静偌大的卧室流泻开来:“那洗了这么久,洗干净没有?”话音落下之时,一直凉薄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引得神经一紧。
她有些抵触,心被崩得紧紧的:“好好睡觉,你明天还要上班。况且,你今天剪了这么多……栀子花。想必你也很累了。”
岂料,他将凉薄的唇送在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拂在她敏感的耳根处。他的声线暧昧低沉:“其实,我不介意更累一点。”然后他的手便从腰间一分分,一寸寸,开始四散游走。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身子被他沉沉压着,眼瞳之中好似染满了情愫,耳边是他温热的气息以及低沉的嗓音重回乡间。喉头一紧,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她只觉得臀部被扣住,他的脸颊轻轻贴在她的脸上,凉薄一片。他的唇落在耳根处,轻轻摩擦,痒痒的,灼热的,致命的。他低沉地笑:“怎么不说话,是默认了吗?”
将将落下了话音,她还未来得及回答。灼热的温度烫的她像是在下一秒就快要粉碎,她只觉得灵魂随时都要被撕了去。
她彻底明白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她彻底从温柔沉沦中醒来:“池慕辰,停下来。”她的声线微不可微地有些发抖,说话的时候用双手死死摁住了男人肩膀。
男人的黑瞳之中缠绕的藤蔓变成了极致的黑,浓郁的阴暗丝毫也遮掩不住。被她推的时候,他的吻恰好落在她径直的锁骨处,他突然笑了,抬起脸来,一双浓墨般的黑瞳轻轻眯起来:“怎么了,嗯?”甚至他的声线都微微低哑了。
“我不想。”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轻,眼瞳有些缥缈地望着头顶的精致的大吊灯,重复了一遍:“我不想要。”
“分明很享受不是吗?”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过脸,便用齿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勾了勾,便触上她的耳尖。引得她浑身便是急急地一震,换来他的低笑:“你看,我说对了。”
苏南浅的眸光渐渐暗下去,她道:“我真的不想。池慕辰,暂时不做这个事,行不行?”眸底闪着的一种近乎乞求的微光来,她不想,而且怕。很怕很怕,只要一想到,便会被一种窒息的黑暗给缠住,让她再也不能够呼吸了。
男人的脸重新抬起来,一眼望见她眸底浅浅涌动的波澜。他的声音温柔下来,伸手顺了顺她耳边的发:“怎么了,浅浅?”
“就是不想。”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波澜不惊一般,可是只要她心底才知道自己的怎么想的。
男人静默了几秒,盯住她的眸子,然后翻身下来,在她旁边躺下:“你说怎样都好。”
然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她久久睡不着,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骗人。”
然后便接着是沉默,她是背对着他的,一直注意听他有没有开口——
一只凉薄的大手却突兀地从腰间穿过来,搂住她,后背抵着坚实滚烫的胸膛。他的气息拂在颈间:“浅浅,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睡吧,我抱着你,乖乖睡。”
一颗动荡的心逐渐平稳,只因落入了他的怀抱。
他的两只手都穿过了她的腰,然后揽在她的小腹前。周遭都被他的温暖所包裹住,像是落入了泛着热气的泉水之中一般。她终于安心,思绪逐渐消失,在迷迷蒙蒙入睡之际,她听见他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浅浅,你说我耽误你。
后来我想了想,就算不是我耽误你,也会有别人来耽误你。
所以,还是我来耽误你吧。
*
翌日清晨的时候,初阳的光线已经将大地映得明亮亮的女主渣化之路。美人如玉,清润极致的容颜上透着隐隐的光泽。苏南浅轻如蝶翼般美妙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便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温暖。将身子轻轻一动,才发现自己仍在他的怀中。
在他的怀中醒转过来的感觉,很微妙,微妙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
“醒了?”凉悠悠且带点沉沦的嗓音从脑后传来,由于是背对着他的,所以她整个人就和他贴合在一起,温度交换,体温相融。她闭着眼睛:“你早就醒了对不对。”
他‘嗯’了一声,说话只是嗓子低得很:“我就想抱着你。”
“你上班要迟到了。”
“不会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