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女人把手轻轻地搁在沙发上,重重的别过了头。 “陆哥哥,你别提他。” 她早已经习惯自己的生命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了,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个男人剔除出自己的骨血里,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提起他来呢? 宋暖一颗心如同被人揪住一样的难受,掌心有点发烫,眼眶也一样。 陆子潇却被她这样轻柔的嗓音弄得心脏都难受了起来。 别提他,这三个字包含了多少意蕴,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让他提,说明她心里还有那个男人。 五年了。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原本以为,她可以把过去遗忘得干干净净,可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最初的那个傻姑娘。 陆子潇看着女人白净而苍白的侧脸,顿了几秒,然后从桌上拿起刚才自己翻阅过的杂志。 径直翻倒某一页,然后轻轻的搁在桌面上。 “这份杂志是今年三月份出来的吧,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把它放在最触手可及的地方……” 男人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却还是坚持着一字一顿的道,“宋暖,自欺欺人,从来都不是明智的人会做的事情。既然你放不下,又为什么要在这里一个人过着这样的日子?” “我没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 宋暖把脸轻轻地埋进掌心,嗓音低哑又掺杂着痛苦。 当年的事情,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已经发生了,那无法改变的事情,到现在才觉得后悔,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觉得没什么不好,那么你要让思北一辈子没有爸爸吗?” 陆子潇走过去,轻轻把宋暖抱进怀里,男人的胸膛温暖而宽大,足够容纳所有的一切。 宋暖眼眶是那么的湿,那么的疼,却还是倔强的摇头,“我不想回去,我好不容易才重新开始,我不想回去。” 过去的事情她还是没有忘记,加上宋寒声三年前在监狱里因病去世,就更让她不愿意踏进海城那个地方。 她害怕,害怕一回去,就被回忆深埋,所以她甚至连宋寒声入土的那一天,也没有赶回去。 爸爸一定也希望她不要再踏及那片土地,那一片被伤痛灌溉的地方,要如何让人生活下去…… 陆子潇伸手托起她的脸,“宋暖,都过去了,你不用害怕……”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不能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对不对?” 宋暖眼泪缓缓滑落,冰凉的黏腻就这么落在陆子潇的手背上,一滴一滴的像是砸下来的一般。 她拼了命的摇头,脑海里不断闪过男人最后绝望而冷漠的脸。 “不……” 陆子潇强行将她的下巴托起,男人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宋暖,你知道吗,他现在还是一个人。” “……” “如果他心里还有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陆子潇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开了口。 只要她幸福,他没什么不可以。 ………… 四个月后。 海城。 女人一身米白色的风衣,在微冷的天气里微微摆动。 长而卷的头发被思北抓在手心里,身旁是身穿黑色大衣的陆子潇。 “再等两天就是清明了,我们思北终于见外爷爷和外奶奶了。” 想了很久,她还是决定回来看一眼,就算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她也应该带着孩子回来看一眼她外爷爷和外奶奶是什么样的人。 “妈咪,这就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吗?” 走出机场大厅,陆子潇把思北从宋暖怀里抱过来,三个人一起走下阶梯。 两人住的地方自然是宋宅,很多年没有回来,只是进去的时候依然很整洁干净。 像是有人每天都有在打扫一样。 思北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乱跑,宋暖担心她摔倒绊倒,于是一路跟着她,然后到了楼上。 而陆子潇开始在楼下准备晚上的饭菜。 刚在回来之前顺便去了一趟市场,男人买了不少的蔬菜和排骨,准备中午炒两个菜,炖一个汤。 厨房里很快飘散出了让人垂涎的香味,而楼上,思北进的第一个房间居然是当年萧慕北住的房间。 里面除了床和一些其它的陈设,基本上都是空荡荡的。 男人本来就喜欢简单,他的房间里,甚至是连一副壁画也没有,后来两人结婚,才在墙上挂了两人的结婚照。 不过说来好笑,也就只是照了结婚照而已,却是连婚礼都没有举行过的。 “妈咪,这个房间以前是谁住的呀?” 思北笑嘻嘻地跑到床边去,女孩的手指碰上床沿,摸了一下,竟然没有灰。 宋暖跟着跑过去,“这个房间啊……” “是你外爷爷以前的干儿子住在这里的。” 宋暖笑着把思北抱在怀里,“乖宝贝我们不要乱跑了,我们去楼下好不好?” 坐了一天的飞机,又加上回家之前去了趟市场,她整个人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思北却好像对这个房间格外的有兴趣,直接从宋暖的怀里蹭了出去,然后三两下就爬尚了床…… “咿,妈咪,这是什么?” 思北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一样,女孩软软胖胖的手指落在床头,宋暖眯了眯眼睛,那儿好像是有点什么。 “妈咪,这里有字哎。” “……” 宋暖走过去,眸光微动。 “那上面,是一个英文单词……” ‘war’。 ………… 海城的天气和西雅图相差很大。 这两天海城降温,所以宋暖不得不带着思北一起去商场买一点衣服,这次回来她也是打算住上一段时间的,早晚都要来商场。 当然,和她一起的还有陆子潇,男人把思北抱在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