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见过所谓的除妖师,有的会用匕首,有的会用毒粉,还有的则是进行一场除妖仪式,将妖怪或者灵体彻底消灭。
然而眼前的男子与她所见过的那些人截然不同。
他手持一把细长的剑,刀锋看似菖蒲的叶片,整柄剑如同鱼的背脊骨,隐隐泛着白光。他的动作麻利迅速,起手刀落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在七夜惊讶得嘴唇微张之时,他又做出了一件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拿出了一个像是瓶子一般的东西,嘴里小声地默念了几句。随后眼前的情景便有些奇怪了,那个倒在水池中的溺之女,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像是被一阵风吸入了瓶口,瞬间没了踪影。
七夜不免想到了那传说中的紫金红葫芦,应它一声便会被吸入,然后无论什么物体,在葫芦中都会化为一滩软水。
只不过这种仪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这已经不像是消除,倒像是收集灵体了。
她将目光放到男子身上。只见他闭着眼,面色平静地抚了抚黑色的长袍,脸上仍是那般波澜不惊,仿佛刚才并没有用剑斩杀了一只妖怪,而是轻轻地拈了一朵花。
“请留步!”瞧见他转身欲走,七夜连忙叫住了他。
男子回过头,黑色的眸子如同黑曜石般沉静,面无表情,却令她不寒而栗。
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下尽是暗涌,男子淡然的外表下掩藏着杀戮。但不知为何,就算是刚才眼睁睁看到他用刀利索地解决掉了妖怪,七夜却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可以亲近。
真是奇怪,明明跟他素不相识,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男子目不转睛地盯了她几秒,那平淡的神情终是动了动,冷冽的五官突然就变得柔和了起来:“是你啊。”
听到男子的话语,七夜明显一愣:“我们认识么?”
说完再次打量了一圈面前的男子。他身着黑色的长袍,黑色的中长发摇晃着,五官清秀,看起来很年轻,脸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法令纹。
七夜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子绝不简单。
男子的黑眸中同样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认识与否并不重要。”
七夜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幸村打断。
“谢谢你的帮助。”站在一旁的幸村看着愈发不对劲的气氛,适时提出了感谢; “顺手罢了。”男子闭上了眼。
“请问您是除妖师或者是阴阳师么?”幸村小心翼翼地开口,虽然心里觉得并不太像,但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别的答案了。
如果他跟着妖怪灵体有关系,那么他一定不要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都不是,”男子摇了摇头,随后淡淡地开口,“这山上的妖怪灵体很多,你们需要多加小心。”
然后他收起剑,剑入剑鞘,潇洒中更有一股沉稳。在与七夜擦肩而过之时,他慢慢停下了脚步。
“这个给你。”他转身,将一个东西放在了七夜手中,慢慢靠近她,然后在她的耳旁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话。
趁着七夜发愣的时候,男子快步走了出去,迅速消失在氤氲迷蒙之间。
“朝日桑,你怎么了?”直到耳旁传来幸村关怀的声音,七夜才回过神来。
她朝幸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摊开手掌,盯着静静躺在掌心的那串冰凉的项链,正当她出神之时,感觉到了背上覆上了一个温暖之物。
“天凉了,还是快点回去换衣服吧。”幸村温柔如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七夜转过头盯着他的脸,只看到了满目的关怀,平静得仿佛刚才只是发生了落水这种小事。
他轻轻地给她披上了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浴巾。
“谢谢幸村君,”七夜感激地望向他,嘴角露出了微小的弧度,“你呢?也不能感冒了。”
这一温暖人心的举动,拭去了刚才心中所余留下的所有慌张与怅然。
“我身体目前还不错,这么一会还不至于生病呢,”幸村轻笑一声。
“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
只是两人还没来得及撤离,便看到一大波正选队员朝他们涌来。
真令人头疼。七夜和幸村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相同的讯息。
头疼持续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有所消停,然而当第二天面对众人八卦的目光时,又开始发作了。
“既然那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告你你们也可以哟。”做完热身运动之后,幸村对着正选们粲然一笑。
部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爽快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众人狐疑地对视一眼,虽然谁也不打算第一个接过话题,但都非常好奇地盯向放话的他。
“跟我打一场,”幸村顿了顿,“赢了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木讷地转身,各做各事了。
跟幸村打一场,遭受灭无感的痛苦也就罢了,还要赢?真是天方夜谭。
“呐,仁王,看起来你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们来打一场吧。”幸村勾起嘴角,朝着刚才在跟柳生说悄悄话的仁王说道。
仁王脸上的算计顿时一扫而光,晴转多云。跟心情格外不好的幸村打网球啊,他觉得过不了一会就是多云转暴雨了。
七夜坐在休息长椅上,认真地看着场上幸村与仁王的比赛。
她知道幸村这个人并不如表面那般和蔼可亲,但没想到在球场上的他格外冷冽。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如果说平时的幸村是一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