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剑。”叶春秋突然脱口而出,目不斜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剑尖。
只是下一刻,他的身子却是微微一偏。
只是一偏……
那剑尖便贴着叶春秋的耳后根刺入了虚空。
还未等所有人反应,甚至这一刻,自以为一剑得手的朱鹤大喜过望得兴奋劲还未过去,叶春秋已经扬起了手……
须臾之间,叶春秋的手狠狠拍了下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一下子,打醒了所有人。
这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朱鹤的身上,朱鹤人剑向前倾倒,又突然被这狠辣的巴掌一击而中,整个人便砰的一声摔落在地,就如皮球落地一样,整个脑袋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弹起,接着又重重地落下……咚……咚……咚……
哐当,长剑落地的清脆声音也随之而起。
不可思议的一幕。
叶春秋依旧站着,而朱鹤却已整个人趴在了叶春秋的脚下。
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传出了惊呼的声音。
朱厚照方才还焦急地想张开口,想说剑下留人,而现在,他的嘴依然还张着,却是合不拢了。
张鹤龄睁大了他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微微颤抖:“这一剑的剑意……不……方才那一掌,呀……叶春秋的一掌……这一掌…”
整个校场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连呼吸都已被屏住了。
所有人安静地看着校台上,那倒在叶春秋脚下的朱鹤。
什么……剑王居然……
这可是打倒了不知多少高手的北地剑王。
这可是当初一剑震京师的一代剑师。
这可是曾经数百人围杀而立于不拜的剑术大宗师。
可是……可是……
朱鹤被打蒙了,脑袋上也被磕得高高肿起,脸上还留着一个五指印,他昂头,不可思议又恐惧地看着叶春秋,轻声道:“你……你……为何……”
叶春秋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平静得可怕,他同样轻声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还能安然无恙?你是不是想问,你的迷香散为何不起作用?”
二人的对话,校台下的人听不见。
可是所有人都看到朱鹤脸上露出了惶恐大惊之色,就似是见了鬼一样。
叶春秋的目光依然古井无波,依旧轻声道:“你家中有一个祖传的秘方,无色无味,只要配出来,将其沾在袖上,靠近了别人,就可使对方中毒,虽然不至于让人昏倒,让人难以察觉,却可以使对方变得迟钝,可以让对方在毫无所察的情况之下变得笨拙,是吗?”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朱鹤眼眸里的惊恐更深了许多。
叶春秋抿抿嘴,温文尔雅的笑了,他当然知道,因为光脑里就已经有了这个信息,北地剑王在这个时候盛名一时,而在历史之中,他在嘉靖三年的时候,才被人揭发出来,后来的人才知道,原来他是利用一种无毒且使人无法察觉的mí_yào使人束手待毙,他确实战胜了许多对手,也有一些对手发觉出自己在剑王面前有些异样,不过输的人,输了就是输了,作为武师,若是输了还大喊不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指责对方,只会让人不齿。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至于他所谓以一敌百,更是他的弟子们的吹嘘浮夸之举罢了,所谓的剑术宗师,既靠有人吹捧,也靠他的迷香散才铸就而成。
直到嘉靖三年,也就是十几年之后,他的一个小妾因为与人私通,被他追杀,这才揭露了这个惊天秘密。
想要防止‘迷香散’,其实很简单,在鼻子里塞两个棉花团就可以了。
恰好,叶春秋带了两团来。
朱鹤大惊失色,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这几乎无人所知的秘密,竟是被叶春秋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大口喘气,目露凶光。
叶春秋却摇头叹口气,轻声道:“本来……我是不想和你斗剑的,因为……你没有资格,只不过,你和焦黄中沆瀣一气,非要置我于死地,早在第一次我拜访你的时候,就已经决心与你一较高下了,我之所以一再求和,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叶春秋说到这里,连自己都忍俊不禁:“是为了赔率,既然大家都看好剑王,那么我不妨让更多人知道你剑王的厉害,让所有人都认为你剑王必胜无疑。所以我在你府邸门前屡屡请见,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想要求和?你错了,你自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却是不知,我非蝉,而是那只麻雀。”
“我是读书人,本来还给过你机会,若是你能见好就收,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的那些秘密,还有你那沽名钓誉的手段,我也懒得去管去计较,江湖中的事,与我何干?可是你非要自寻死路,那么……”叶春秋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冷色:“那么我就必须要告诉你背后的那位焦公子,我叶春秋不是任人可欺的。”
朱鹤情急,已是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弯腰要捡起自己的剑,在这个少年面前,自己的所有秘密竟都不复存在,他满是羞怒,狞声道:“你去死吧。”
是啊,你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所有的秘密就可以继续掩盖。
只要你死了,就可以得到焦家的赏识。
只要你死了,才可消他的心头之恨。
朱鹤举剑,还未刺下。
叶春秋却是摇摇头,这个人的剑术很不到家,虽然有些功底,算得上是好手,可是距离真正的高手却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