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道:“这位胡先生医术通神,老道是听到过的,可是无忌身上的寒毒,实非寻常……”
任天行哈哈大笑道:“我和张兄弟反正不成了,最多治不好,左右也是个死,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三丰听到“左右也是个死”六字,心头一震,暗想:“天行这话倒也不错,眼看无忌最多不过一月之命,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他不太信任魔教中人,便对任天行道:“既然如此,无忌这一路就麻烦小友了。”
焦婉儿连忙上前道:“任郎我和你一起去。”
“还有我。”阿九也叫道。
任天行摇头微笑,“你们谁也不能去,其一,此事不知要多长时间,青帮初建,事情复杂我不放心。其二,那‘蝶谷医仙’性格古怪,非明教人不治,若这么多外人一起去,必然让他不喜,反倒为难。”见大家欲言又止,任天行把脸一板,摆手道:“大家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
任天行平日话虽不多,但在帮中极具威信,此时见他说话斩钉截铁,竟连婉儿都不敢再劝,更别说旁人了。
“张真人尽管放心,我必会一路照看无忌,不让他有丝毫损伤。”
张三丰对任天行非常信任,见他答应自己就放下心来,开玩笑道:“那这个小姑娘,便由我带上武当山去,设法安置,可不是做抵押啊。”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饭后众人商量一下,都感觉事不宜迟,任天行便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
傍晚的江河象一位深邃的老者,静静的睡在暮色里,无风、无浪,与天默默相对。任天行走到船后甲板,抬头仰望,只感觉苍茫的天与浩瀚的江,在黑夜降临的这一刻,彼此会与对方诉说什么……
“你来了?”
“嗯,见过前辈。”
张三丰悠然转过身来,“我见你席间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疑惑?”
“是的,今天见前辈对敌抬手投足,俱是威力非凡,如能蒙前辈点拨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张三丰摆手,“小友不必如此,武道修行,闻道有先后。我只是比你痴长些年岁,提携后辈,是应有之举。何况像你这般小小年纪,便有为民之心,更是难能可贵,你有何疑惑尽管说来。”
任天行闻言一怔,听对方语气之中,分明带着强烈的期许,眼神中亦射出的浓浓之意,寸寸都是爱才之心。
任天行将心中疑惑压下,认真问道:“前辈,晚辈请问,武学的境界是如何划分的?何以晚辈今日觉得,前辈的体内竟有一种玄而又玄的力量?”
张三丰眼中露出会心的笑意,“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你的确是发现了。想那玄冥二老武功本是超过你,但他们却发现不了,我也是奇怪非常。”
任天行知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的道理,“不瞒前辈,晚辈之所以有所感应,全是因为‘暗劲’。”
“哦?何为‘暗叫’?”
任天行便将暗劲的原理,简单的讲述了一遍,张三丰闻言哈哈大笑,“‘闻道有先后’,小友开武学之先河,他日成就必定非同小可。只是武学之路漫漫,切莫骄狂!”任天行听出其中好意,连忙道谢。
张三丰叹道,“不必如此,小友既有此神通,小老儿倒是想请你卖个薄面。”
“前辈有何吩咐尽管说来,可别折煞天行。”
“好吧,小友之暗劲我已大概明白,此功的威力尚且不知,但若是强行运用,当可化解寒毒,只是时间无法确定。蝶谷之行,前景渺茫,若当真……还请小友助无忌孩儿一把,可怜他小小年纪,父母双亡,老道这里先拜谢了!”说着竟当真拜了下来。
任天行连忙上前,“前辈这是干什么?我与无忌兄弟一见如故,怎可见他轻易身死?若真是求医不成,我传他‘形意拳’便是!”
“如此我便了无遗憾了,小友想知道的,可是这个?”只见张三丰五指微微抓成一团,一道深蓝色的手印在他手掌心中不住窜跃着,就像是一只有形无质的精灵似的。
猛然,张三丰手臂一抬,朝十多米开外的石凳挥打过去。
任天行只看到眼前蓝光一闪。
“哗啦!”
一声干脆利落的响动,下一刻,那条石凳子已经完全从原地消失。而甲板上,只剩下一小撮碎石屑,完全成了石粉飞灰!
任天行不禁倒吸凉气,“这……这怎么可能?”
须知真正的武林高手或许可以隔空攻击,但最多也是三米之内,要想形成最大程度的杀伤力,还必须是实物解除,掌力击实,威力才能达到最大化!
至于说十米之外,任天行连挪动那石凳子都困难,如果张三丰这一击的目标招呼到他任天行的身上,后果根本不用考虑,就算他暗劲遍布全身,也只有饮恨败亡的份。
“小友可是觉得吃惊?其实世间一切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三流者‘炼精化气’,依据各自功法行走奇经八脉,这时候功力深的,功法强的往往有压倒的优势。二流者‘炼气化神’,在炼精化气的基础上,将气与神合炼,使气归入神的炼修阶段。其要点是用意识调整内气之分布和运行,用以感应天道宇宙的自然之力!”
“自然之力?”
“不错,能利用天地自然之力,通过肉身为媒介,发挥出强于三流高手百倍,乃至千倍的攻击。世间人大多是三流,当有了几十年功力,便感觉已立足于巅峰似的。呵呵,一旦遇到‘炼气化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