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任天行感觉到张无忌已经平复,缓缓吐气收功,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他双目带泪的看着自己。
“任大哥,我……”
任天行淡淡一笑,“你记住我的话,男人只能流血,不能流泪!”这一刻张无忌被深深感动了,只觉得任大哥是真正的男人,笑容如泣血残阳般的动魄。
到得集庆下游的瓜埠,四人雇了辆大车,向北进发,数日间到了凤阳。几人知道离蝴蝶谷只有二十里,明天便到,心情也不由轻松起来。正要进入客栈休息,忽听对面的药铺有人大声叫道:“快出去、快出去真让人恶心,还想抓药,没钱你就等死吧!”
四人回身见是一个老道士,正被伙计厌恶的用扫把赶了出来。围观的众人见到那老道,顿时纷纷避让,只因他一张长长的马脸上,满脸脓疮,黄脓横流,看着又恶心,又吓人。张无忌瞥见“啊”的一声惊呼,连忙捂住了眼睛。
彭莹玉皱了下眉,“可能是传染病,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严重啊。”
常遇春道:“算了,咱们进入休息吧。”
任天行心中感触非常,世态炎凉便是如此。英雄如彭莹玉和常遇春这般都能躲就躲,心肠良善的张无忌,也将眼睛捂住不敢看。
他迈步向老道士走去,只听彭莹玉在后面叫道:“任兄弟,你还是别管了。”
任天行没有回头,边走边淡淡的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周围的众人不知怎么都可听得见。有人诧异,有人鄙视,有人玩味,还有人感到羞愧。
此刻,一行几人正远远看着,却是一个女子与三个少年。其中一个偏瘦少年愣愣的道:“大姐,这人说什么呢?”
“你不懂?”
“不懂,只感觉心里酸酸的。”
“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小子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一个身穿破旧灰衣的少年,一脸傲气的道。
女人没有接话,只是瞄向任天行背影,露出奇怪的微笑,“我没读过书,无论男女,人活着就是为了醉生梦死。只是……这人的举动若不是大英雄,便是大枭雄了。”
“哼!”傲气少年不屑的冷哼。
“英雄?枭雄?那是什么?我不懂,对了大姐,我们还要不要偷那老道的宝物啊?”另一个少年道。
女子目光一凝,“当然要,如果是一般的东西,咱们看他可怜的样子也就算了,但是这东西可是能救命用的,就怪不得咱们了!不过……这几个人似乎不同寻常,必须一次成功,这次由我来,你们去与石群汇合……”
任天行走到老道面前,低声问:“道长怎么了?”
马脸老道颤颤巍巍坐起来,眼神平静宁和,“我命不久矣,想讨些药,延续两个月的命。”
任天行点头,走进药铺,“掌柜的,这人当真没救了吗?”说着递给他一锭银子。那掌柜的见了钱,态度马上不一样了,“小老儿这就看看。”
他走上前来,仔细的看了看,又上前把脉一会儿,“嗯,这位道长剧毒攻心,就是天人下凡也决计救不活了。不过按他刚才说的药方,倒是当真可以维持两个月的寿元。”
任天行皱了一下眉头,看看老道士,“……那就开药吧!多少钱由我来付。”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让伙计去抓药了。伙计很快将药配好,递给任天行,任天行付了钱。
掌柜的又说:“这位道长,现在虚弱的紧,怕是要赶快找地方静养。”
任天行点了点头,不理众人的指指点点,将老道背了起来。甫一靠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直冲进脑门,五脏六腑在他肚子里翻滚,禁不住想呕吐。他强行压下,背着他向客栈走去。
店小二一见连忙拦住,“去去去,我们不接待他。”任天行看向店里的掌柜,淡淡的问:“掌柜的意思呢?”
掌柜的连忙道:“对不起了,客官。我们可是小本儿经营,若是让这位进来,我们的生意就甭做了。”
任天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不理他们就往里面走。小二和掌柜的连忙阻拦,任天行抬起右腿,踢向两人,“砰砰”两声,两人倒飞摔在客人吃饭的桌子上,将桌子砸的粉碎,顿时哀嚎之声不断。
“这店我今天住定了,不怕死的,就来找我。”说完背着道士走了进去,客栈的客人连连避让。张无忌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直认为任大哥是位大英雄,没想到竟然会这般蛮横无礼。
常遇春和彭莹玉都是一愣,接着也哈哈大笑起来。常遇春道:“我真是服了任兄弟,真是能人所不能!”
彭莹玉则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任兄弟不拘泥世间的善恶是非,随心而行,是真正的大智者。”
这一幕也同时落在刚要走的三个孩子眼里,每个人表情各异,偏大的少年喃喃道:“我好像有些懂了。”
女子美目看向店内,虽已经不见了任天行的身影,却好似从没远离,性感的嘴唇展开优美曲线,“这人……有点意思!”
任天行上了二楼,走到最大的一见客房,抬腿将门踢开。见里面空无一人,暗说不错,省的自己多费口舌。
他将老道士放下,见他始终神色平静。不禁感到佩服,“道长可还有什么心愿?”
老道士目光平和,看向任天行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