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甜美的睡梦中醒来坐起,姬月张开双手伸一个长长的懒腰,转了转有些昏沉沉头,半睁着朦胧睡眼撩开锦被下床,找了许久也没看见自己那双家居拖鞋。姬月揉揉双眼终于清醒了些,床下只有一双天蓝色绣花鞋。
她抬眼随意看了看,只见这房间檀木作梁,烛火为灯,地铺白玉内嵌金珠,熏香炉上方不时飘散淡淡似有似无烟气,使这一切看起来格外朦胧不真实。
难道是在剧组睡着了?
姬月轻拍额头,疑惑。心中暗道叶馨这个经纪人真不称职,居然放任她在这里睡着不管,回去一定要好好说她一顿,扣工资!
纤长细足穿入绣花鞋,刚刚好,似乎是为她量身打造般。姬月站起身,走向房门,她要回酒店去,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对于习惯了白炽灯光的亮堂的姬月来说,摇曳的烛光并没有给她照明的安全感,反而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当她经过铜镜,随意撇了眼,镜中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整个人顿时愣住了,一股寒意由脚底升起。姬月缓缓走近铜镜,食指轻抚铜镜中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镜中人物面对着她做同样的动作。
姬月突然想起,那天在拍摄武打戏时,钢丝突然断裂,她至三楼高的高台如断线风筝般跌落下来,头着地。鲜血以头部为中心向四处蔓延,在一片血红中,隐隐约约看见好多人紧张地跑向她。这便是姬月最后的记忆。
按照常理来说,她已经死了。
可她现在却活生生站在这里,顶着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处于完全陌生的一个环境中。她演过不少穿越剧,这一次,是自己穿越了吗?
姬月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她很想欺骗自己,这一切是假的,这只是导演和她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可这张脸,这些古式物器家什,无不昭告着,这已不是她那个熟悉的世界了。
门外听到声响的丫鬟跑进来,却见姬月失魂落魄坐在地上,顿时急了,“娘娘,地上凉,您…”小丫鬟对上姬月绝望的双眼,害怕地低下头,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便没了声音。
“出去。”姬月无力吐出两个字,小丫鬟犹豫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姬月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出去!!”
“是,奴婢告退。”丫鬟诚惶诚恐,弓腰快速退出去。
瘦小的身体卷成一团,一滴又一滴眼泪滴落在冰冷无尘的白玉上。姬月双手胡乱擦拭脸上的泪水,眼泪却越来越汹涌。
自十岁那年,父母出车祸走了,留下幼小的她与白发苍苍的奶奶相依为命。姬月想演戏,奶奶便用她那微薄的积蓄供她念戏剧学院。那天,学校提前一天放假,她没有通知奶奶,想给奶奶一个惊喜。回到家里却见满头白发的奶奶背对着她坐在破旧却干净整洁的餐桌前,将黑酱油倒少许入白米饭中。餐桌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小瓶黑乎乎的酱油瓶。
从那时起,姬月发誓,一定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她拼命地接戏,卖力地表演着,终于熬出头,成了当红明星,可还未来得及孝顺奶奶,却永远地离开了那个世界。
奶奶…对不起…
姬月胸口像是堵上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她缓缓地趴在地上,似乎这样才好过一些。
突然,一阵凌乱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砰——”一声巨响,门被人粗暴踢开,姬月抬起泪眼看向为首之人,他身着墨黑广袖锦袍,翡翠碧玉束带,墨发如丝,剑眉入鬓,如星辰闪耀般的双眼却泛着冷光略扫一圈屋内,最后,目光落在趴在地上的姬月身上,眉头微皱。
“啊,太子妃姐姐,你怎么这般模样躺在地上?”站在男子身边那身着粉色衣裳,梳着流苏鬓少女突然惊呼一声,原本警戒的侍卫顿时齐刷刷看向趴在地上的姬月。
“太子妃姐姐,是不是刺客袭击你了?你们给我好好搜,如有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捉拿!”粉色衣裳少女杏眼圆瞪怒声说道,她蹲下身将姬月搀扶起来,一脸紧张查看她是否受伤。
李若梦那柔软无骨的手触碰到姬月指尖,女子特有的微凉触感让姬月回过神来。她收回目光,将李若梦抓着手臂的小手轻轻拿开。
姬月还未开口,突然“噗通”一声,一个luo着身子的白面男子被侍卫丢在她面前。
“启禀太子,在屏风后搜到此人。”侍卫报告完毕,垂首站到边上。
白面男子被丢在地上,立即翻身战战兢兢爬到乐正梵面前,痛哭流涕地朝他磕头:“太子饶命,太子饶命,是太子妃命令小人这么做的,小人不敢不从啊…”
姬月眉头微蹙,瞟一眼站在她身边状似很吃惊的少女。少女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睁大着水汪汪如一泓秋水的无辜双眼,不可置信看着她。再看对面那高大男子,面容冷然,双唇紧抿,双目赤红,滔天怒火弥漫,似乎下一刻他就要扑上来将她撕碎。
一穿过来就遇上这样的事情,姬月有些慌乱,她强迫自己镇静,急速转动脑筋想法子自救,可乐正梵并没有给她机会,那阴沉冰冷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穿入姬月耳中:“将太子妃押入天牢,明日骑木驴游街示众。jian夫拖下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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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沉,月亮躲在云层里,散发着朦胧昏暗的惨白光。少女坐在从牢里天窗投入的微弱月色中,仰望星空。乌黑如丝绸般柔顺的长长青丝披肩而下,在地上盘旋着,唇如桃色,眉眼如画,一身白衣单薄,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