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家堂屋此刻正有来客,大家都在招待着贵宾,故无人发现米儿外出之事。堂屋正厅左侧坐着真雨,桌子右侧是桃子县县令的妹妹,乡绅陈令容的夫人,身旁立着两个丫鬟,屋外跟随着一队人马。两家正在商量婚约之事,其乐融融。
米儿偷回自己屋子,闷得无聊,又不能出去,倒头便呼呼大睡。
几个时辰后,陈令容及其夫人离去,真雨吩咐小婵办理其余之事后,便来到米儿房间看望米儿。推门而入,见米儿还在睡觉,急忙叫醒米儿,询问刺绣进程。米儿醒后忙把手绢递向其母,真雨稍逊满意,便好言声色对米儿说起话来。“米儿,你哥的婚事终于定了下来,我心终于有个着落,可谓好事,今儿我很高兴,看在你哥婚事已订下来份上,特允许你可以在庭院里自由活动,但谨记,必须得有个女孩模样,否则我将会严加看管。”
米儿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眉开眼笑。“谢谢娘亲。”
“好啦,这几日在屋里也闷了吧,就出去顺便帮助小婵打理打理,帮忙打理一下你哥的婚事准备吧,什么彩礼啊,布置房屋啊都得好好整理一番。”
“娘,这得花多少钱啊?随便挂几个灯笼不就得了嘛。”
“你这孩子什么话,你哥娶得可是陈令尊的千金,陈夫人可是县令的亲妹妹,这可是怠慢不得的。”
“管她什么来头呢,搞得就像要娶个菩萨进来似得。娘,您就没觉得这事很奇怪吗?哥好几次跟别家提亲都失败,这次居然不费牛虎之力,县令便把自己侄女许配给我哥,杂家又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你说奇不奇怪?”
“什么奇怪不奇怪的,我家米图哪里差了,在书院众多学子中名列前茅,有才华,也上进。人家看中我米图的才华,所谓郎才女貌,很正常的嘛,你这孩子就爱多想。”真雨用手指抵触了一下米儿额头,米儿撅了撅嘴。
“论才华,他跟林夕可差远了,怎么没看中林夕。”
“林夕个头虽高,但年纪还小嘛。”
“娘,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事很奇怪,哥长得肥头肥脑一个,真不知陈小姐可否愿意呢。”
“你就爱说风凉话,从小你们两个就像有多大仇一样。陈小姐愿意不愿意哪轮得着她说了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子女的就应该遵从尽孝才是。”
米儿听了母亲此话,便不乐意起来,轻声嘀咕着:“荒谬,一点也不公平”等碎语。真雨听不太清,便问米儿说什么,米儿忙转话题找借口溜走开了。
由于米图婚事已订,米正与真雨已经开始琢磨下一个人选米儿,讨论着女婿之事,以米儿年纪,已是出嫁的年纪,桃子村的女子一般十二三岁便开始说亲,由媒人四处甄选,合适的就上门提亲。
王婆便是桃子县有名的媒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撮合成了许多亲事,至于婚后两人过得痛苦或是幸福,那都不关媒人的事了。女子即使到了男方家庭,不愿意也得服从,只有违背了三从四德,男人一纸休妻书便可遣送女子回娘家,回到娘家的女子会受到四方唾骂,娘家人也十分没面子,也不收留这女子,有的女子无颜面世,有的沦为妓女,有的跳井或是上吊。
米儿是十分讨厌这王婆,常看到这王婆就觉得她腹里藏着刀剑,唯利是图。
伴随着米图的婚事接近,米家上下繁忙着。而米图早已回到书院去读书去了,等到年末春节米图回乡就举行婚事。只有米儿乐得清闲,趁家人不防备,米儿偷偷跑出院时,临走把自己书房钥匙给了米儿,叫米儿有空就可以去他书房找书看。作为回礼,米儿送给了林夕一款手绢,手绢上刺着文字“米儿送”,于是米儿经常偷偷翻墙进院,来到林夕书房,翻看着各类书籍。
而米儿家里,王婆又来与真雨闲聊了,两人一阵闲聊后,谈到了米儿的事,原来那王婆是受邻村吴家堡的地主之请,来给说媒的。
“真大姐,吴家堡的那地主吴填,人长得那是十分憨厚老实,财大气粗,那地产简直多得数不清,你要是把你家女儿嫁过去啊,保准睡在金窝里吃香的喝辣的,这辈子有的是花不光的钱”
“可我听说那吴填已经有了太太了,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真雨心有疑虑。
“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吴填啊只有一个姨房太太,那姨房太太曾经是个丫鬟,出身卑贱,正房的可没有,你家那米儿过去准保是正房。再说那吴老爷年纪也不大,才三十多,正值中年,成熟稳重。这男的比女的大个二十岁的,都会格外疼惜这女子。你看这不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让你撞到了嘛,放在你面前你不捡可就要后悔一辈子。”
“可我家米儿性格倔强,也不是什么爱财之人,怕是很难。”真雨一番思索,还是疑虑重重。
“这子女之事,从来都是父母操办,只要你同意了,子女的哪有不从的道理”,王婆使出杀手锏来,一副为着他人着想的好人心态。“我看你得好好想想,你我都是女人,这生活的不易,你也是知道的,让女儿嫁入穷酸之地,可得苦了孩子一辈子,自己也没面子。那吴填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你女儿要是嫁到那去,准保享福一辈子。要不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我还不想给你做媒呢,那吴老爷眼光可高着呢,许多姑娘做梦都想嫁到吴家堡去。”媒人王婆装着一副侠义心肠,苦口婆心说着。
“这事儿啊,毕竟是婚姻大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