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在慕闲院待了一阵后,命人点着灯笼要回府,白杨也提着灯笼,一直把白善送了很远,实际外面的路大致是看得清的,因为有着十五的月亮,但由于屋宇层叠,一些拐角的地方因为被屋角挡住月光,所以是漆黑的。白杨见白善已经在邹弦涛等人的保护下回去白府,他才转身回转。
刚要走回慕闲院门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逗留了会儿,想趁着夜黑人静,自己在周围转悠阵子。他熄灭了灯笼里的亮光,借着皎洁月光的恩赐,走在被披上了一层白光渲染的轻纱般铺就的道上,透着夜里的清凉,无人嘈杂的喧闹,内心被环境感染变得宁静的时候,头脑的思绪是最有纹路的,只要寻着这些纹路,逻辑就会逐渐清晰条理。他边思索边行走,但他却不是踽踽独行,现在他的身边正跟随着看似很平静的安然与米遥,所以在寂静的道上印着三道影子,漫无目的地在路上移动着。
顺着慕闲院往北,有一交叉路口,白杨现在正在交叉路口继续走着,不知何时已经在交叉路口走向西的石板路。向西再走百米,就有几家紧挨着的药铺,药铺间有一条伸向北处的小路。
白杨看着此条小路,虽然路径此地的药铺店时看见过此条小路,却从未走过。这条小路只允许一人身子过,两边是土石筑起来的高墙,此时月光照耀的方向正好是两墙夹间的小路正道,所以两面高墙并未挡住月光。白杨虽在脑海里有着漫无涯际的猜想,但毕竟走到小路跟前,好奇心使自己停止了脚步,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借此月光,向小路一行,谁知好奇的安然早已跑去小路探索了,白杨于是随后跟去,穿进小路过道。
继续跟着小路前行,路边两面墙隔着一定的距离就会出现一道门,类似胡同幽深的小道边上的门链接着多户人家,从门缝里透着烛光盈盈。却在此时,突然从一门道里闪出一束发散的强光,白杨一看,见那门开了,白杨于是后退了几步,听到一句老妇的声音传来:“等等,你这是要回去?”
另一女子声音回答:“嗯,我回去说声告别再回来,不然怕是不妥。”
“他不是让你离开的吗?怎么还要回去,都已经快要深更半夜,就别去打扰了。”
“不去说一声就走,岂不是要让人生疑,”
白杨在门外附近只是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声音一问一答,其中女子的声音很是熟悉。门就在他斜面前方,却并未见到那开着的门有人影出来,他狐疑地走近那扇门一看,不经意的一瞥,就瞥到了一熟悉的身影。从那扇门里看到一背影面向一位半老妇人说着话,那女子正是燕子,她背对着门,所以看不到门外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背影。白杨本想敲门进去打扰,却因为一句话传到耳中便打消了念头,反而退却避身在门墙外继续听着里面的对话。
“今晚收拾下东西,明日一走,岂不是一了百了,又何必顾东顾西,当初决定要走那步路的时候,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这声音比较沙哑,说完还咳嗽了两声,听着似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的声音。
燕子的声音传来:“可是…..“
“他现在催促你离开,你还讲什么情分,这到也好,正中我意,省得你难以启齿要离开慕闲院而纠结绕弯子。”
白杨听到这里,二人对话中的那个“他”必然是自己了,想进去打扰的心情没有了,听了一阵,怕燕子出门见到他尴尬,于是立即离开,向那条幽深的小路尽头走去。
一直走,路的尽头来到了北市巷街,又是一交叉路口,不过此处这交叉路口却不同寻常,它是这方圆百里最繁华的地方,四处紧挨耸立着酒楼茶馆屋宇,抬眼望去很轻易就能看见不醉楼。
白杨走到不醉楼前,看着不醉楼又打起了灯笼,窗户里透着亮光,隐隐听得到几声喧哗,看来所处地段的好处就是独特地占尽优势,白天此地出了命案,弄得人心惶惶,晚上又照常开门张灯结彩继续做着生意,人们也爱凑这热闹,来此地乐此不疲。
不过想来也是,别说死了个人,上次瘟疫的时候差点死绝了千街万巷的人,人们安好后照样可以过得云淡风轻,只顾眼前一时的哀乐罢了,不能缓存太久,白杨内心里滔滔江水,即使不决堤也要死死检查下阀门紧闭,他心里实际有种想逆转乾坤的狂霸想法一闪而过,眼看明月当空,他转悠了一会儿,才慢慢回到慕闲院。
回到慕闲院,香草正坐在院门口,等着白杨回来。
“你怎么坐在这里,这么晚,还不进去歇息,不必坐在这里当门神。”白杨看到香草后,说着,说完从香草身旁经过,进院。
香草擦了擦眼,站起来说着:“白少爷,你回来啦,我有事儿找你呢,结果一时找不到,猜你送白老爷还未回来,所以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跟你说。”
“何事?”
“燕子她早已走了,估计是回老家了。”
“老家?”白杨纳闷问着,因为从燕子来到慕闲院之时,他就略有听闻白府的胡管家曾说过,燕子与香草因为闹饥荒,举目无亲,后来投靠白府,从未听说过有老家一事。
“她老家在梅净县,我猜她现在离开这里,就只能回梅净了。”
“你怎么知道她要回梅净?”白杨狐疑问着香草,实际上,他虽然不想再听香草一番巧语,但他赶走燕子其实是因为香草的原因,所以他对燕子是有所愧疚的。
“她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