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招了招手,不远处牢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少年走了进来。望着贺兰亓轻声叫道:“贤王叔。”
贺兰亓不敢置信的盯着贺兰旻,“是你,是你告诉燕熙的?”只看贺兰旻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有受什么苦,也就是说燕王府的人并没有逼迫他。他甚至从贺兰旻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喜悦和幸灾乐祸的神色,这让贺兰亓不得不深思自己或许一直都看轻了眼前这个状似不起眼的小皇帝。
贺兰旻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贺兰亓道:“贤王叔,很抱歉。我不想死,更不想陪你死。我很怕,很怕熙皇兄啊。你们不是一直都跟我说熙皇兄很厉害么,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抓他的儿子,会死人的啊。”
贺兰亓气得想要吐血,现在他哪儿还能看不出来,这小子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啊。贺兰亓咬牙,“贺兰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贺兰旻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燕熙懒洋洋的道:“这个孩子可比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以为本王是怎么知道你们今天晚上要干什么的?孔祥又是怎么提前在大殿里不知了那么的毒的?”
“是你?!”虽然知道自己被贺兰旻卖了,但是贺兰亓还是不敢相信,贺兰旻竟然那么早就开始跟燕王府勾搭了,“你,你跟燕王府合作,你就不怕死与虎谋皮么?”
贺兰旻抬眼看着贺兰亓,认真的道:“贤王叔,不跟燕王府合作,我可能已经死了,跟熙皇兄合作,我总还有机会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翻盘。”
深深地看了贺兰旻一眼,贺兰亓终于无力的跌坐回椅子里,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
燕熙挥挥手让人将贺兰旻带回去。牢房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贺兰亓看着燕熙和季瑶池,苦笑道:“熙王果然是好手段,好计谋,抬手间就能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燕熙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贺兰亓看着他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贺兰翼想要对燕王子下手。而且还知道他想要怎么做,那么,燕王子那么容易就被贺兰翼抓住,只怕也是事先设计好的吧?”
突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被别人捏在手掌之中之后,贺兰亓反而清醒了起来。突然想起当初燕熙诈尸的时候,贺兰翼和云川一起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心中顿时一沉,道:“被贺兰翼抓走的根本就不是小王子!”无论哪个父母,在儿子被抓走的时候都不可能如此冷静沉着,哪怕暗中有无数人保护着。
燕熙轻声叹了口气,看着贺兰亓有些惋惜的道:“贤王,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只可惜,你却在本王的地盘上办了一件糊涂事。实在是让本王不得不动你。贺兰翼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敢跟本王作对?”
贺兰亓脸色苍白,闭了闭眼沉声道:“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燕熙颇有兴趣的挑了挑眉,侧首看看季瑶池问道:“池儿,你喜欢传国玉玺吗?”意思很明显,若是池儿喜欢,那么他不介意拿回来给池儿玩玩,只要池儿高兴。
季瑶池含笑看着他,“传国玉玺?有什么用处?”
“好像没什么用处。”燕熙沉吟了片刻,“就是好比燕王府的印大一点儿吧。”
季瑶池摇头,“你嫌小,可以把九龙镇国印刻上燕王府的字样。”
燕熙赞同的点头,他对什么传国玉玺没有丝毫的兴趣,而且,贺兰翼手里那一块也称不上什么传国玉玺,最多只能算是贺兰的传世玉玺。如果他有兴趣的话,直接开国登基,随便找块玉都能刻一个玉玺流传百世。
贺兰亓的笑容有些苦涩,不是每个人都有燕熙这样的能力和魄力。对于一个对皇位有野心的人来说,传国玉玺绝对是无人可挡的诱惑。何况,贺兰翼答应他的条件远不止传国玉玺那么简单,让他不得不同意。
燕熙看着他,平静的道:“区区一个传国玉玺应该还不会让你有勇气跟本王作对,还有别的么?”
贺兰亓不语,不是他到现在还想要和燕熙抵赖,而是真的不能说。说了,他就只有死一条。
看着他一副死扛到底的模样,燕熙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查不到么?”
贺兰亓脸色一白,终于垂下了头,哑声道:“王爷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燕熙盯着他道:“本王只是不明白,你身为贺兰的宗室,为什么会为了区区几十万两白银,将自己的国家给卖了。那两年,北方那些被屠杀的百姓,至少有一少半得算到你的头上吧?”
贺兰亓惨白着脸色,唇角微微颤抖着,闭着眼睛许久才叹了口道:“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争一口气吧。明明都是父王的儿子,贺兰兆那个蠢货将贺兰治理成何等模样?其子贺兰翼更是糟蹋得四分五裂,但是他们还是能轮流着掌权,即使贺兰兆是被贺兰翼所害,比起让我们这些外人掌权,太后依然宁愿容忍软禁了他的儿子。他们为了权力勾心斗角,而我们这些兢兢业业为了贺兰奔波的人,明面上身份尊贵,实际上却连想要买个小东西都捉襟见肘。这样的日子,熙王不是也领受过么?若不是熙王本身就富可敌国,那些年,熙王过的会是什么日子?”
“你觉得你比老皇帝和贺兰翼聪明?”燕熙冷笑一声,问道。即使自己多不承认那是自己的父皇,但也没有直称其名号,人也死了,叫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