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儿。”
他听见叶雍容这样叫自己,怜惜而又情意绵绵的华丽女声,好听得他几乎都要快哭了。
但是他没有。反而是相当冷静地站在她面前,行礼道了一句“三皇女殿下安”。
这般亲疏,恍惚前后换了一个人似的。叶雍容不快。几乎快把自己前不久还派人来杀他的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还近乎索取一样地渴望着白寞的爱恋,并把这当做是何时都应存在的东西。
“寞儿,你我一定要如此疏远吗?华真他……你是知道的,我喜欢谁?”叶雍容道。
白寞轻笑,道“我当然知道。殿下喜欢华真公子,天之娇女理因也由天之骄子来配。我这种鄙贱之人自然不配与殿下相提并论。”
“怎可如此轻贱则个。”叶雍容伸手去摸白寞的手,却被他巧妙地避开,不由心头有些怒火。
而白寞看着手里的药盏,温度渐凉。眉头一颦,并无与叶雍容再交话的心思。再不上楼,刘罹该又要闹了。
“殿下若无他事,请恩许白寞告辞。”
叶雍容一看他那脸色,便知是那夜王府后花园里同华真的一番儿女之话被他留心记住的缘故。
“寞儿,那夜与华真的话……”
“是假的。”白寞冷静地替她接下这句话。
叶雍容心头一喜,“你明白我的心意。”
白寞在心头冷笑,淡语道:“人心哪有这么容易懂得。”
“说得好。”声音从楼上传来,含笑携着一缕风。
刘罹一觉醒来,不见白寞身影。知是他去熬药了,可等过了日常用药的时间也不见那清瘦挺拔的身影。
心下诧异,来到楼边栏杆往下一望。
就看见了叶雍容在挖自己墙角。
好像形容错了,不过刘罹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挖她墙角。
明明自己就像一个救世主一样把白寞从叶雍日这个魔鬼身边救了出来。
“常话道,人心隔道肚皮。寞寞,你得放警惕一些,别给人卖了都不知道。”刘罹悠哉地倚栏而道,本来是极fēng_liú潇洒的姿态,被脸色苍凉腰缠白布的伤员做来,却有些可笑。
叶雍容抬眸一看刘罹,便知她就是那个最近京城传得风风雨雨的抱下白寞的世家fēng_liú小姐,刘相嫡女刘罹。
“给三皇女殿下请安,只是刘罹不久受过重伤,不便行礼,还请殿下原谅。”这般说了,叶雍容还能说什么呢!
“刘小姐免礼。”
白寞看见刘罹站在栏边吹凉风,脸色一变道:“快进去,你可吹不了风。万一伤口恶化,你还得继续躺了。”
刘罹才不会给他们□□的机会。
“我不要。”在白寞快要皱眉时,轻笑道:“除非你上来陪我。”
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交谈,叶雍容不由想,难怪他不理自己,原来是变了心啊。果然,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心,谁的也不能够相信。
看来除白寞,必须得再次提上计划。上次让他侥幸逃脱,不过是有刘罹这个不定因素在。下次,他可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别怪她狠心。
谁让知道得太多不应该知道了事呢!
“白寞。”在他快要上楼时,叶雍容轻轻喊住他,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跟他说话了。
“你……还喜欢我吗?”
白寞闻言一愣,刘罹静静地盯。
他素手持着大朵青花的药盏,青白交映,素淡寡净,说不出的淡美。
刘罹却抢先一步道:“寞儿,药都快凉了。你怎么还不快上来。”
白寞应她道:“知道了。”看了一眼叶雍容,低眸道:“殿下有的是人喜欢,白寞就不想插这道浑水了。”
叶雍容看着他往楼上走去,白衣青盏如入了妙笔下最好看的公子画,这样的人儿不久将要离世,真是说不出的难过啊。
她幸灾乐祸地想。
刘罹让白寞先进了屋,自己还站在栏杆处,一双星眸含笑欲语地看着花丛边的叶雍容道:“殿下,我这伤可还没好呢?”
叶雍容装出一副大惊的样子:“喔,刘公子何时受了伤,并未听闻啊。”
她静静地看着叶雍容装疯卖傻,道:“明人跟头不说暗话。殿下知道我的意思的。”
是啊,你的伤就是我的人弄的。
但是叶雍容会承认吗?
自然不会。
“不知刘公子说些什么,对于此事,本殿下可是今天才知晓。”叶雍容道。
刘罹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说出直接的目的。
“上次的杀手处理的很好,但是下次嘛……等看殿下的本事了。”刘罹似笑非笑地瞥眼叶雍容。
“就这样。我还要去喝寞寞轻手熬的药呢!拜拜了,三皇女殿下。”
拜拜了?
什么东西。
不,比这更重要的是——
刘罹她居然知道是自己派来的杀手。
神智清晰,对答如流。
一点也不像是市井传唱的那般草包。
叶雍容站在花丛里,时有清风而过。吹拂她大袖,这般美丽的景色里,她面色如铁。
看来不仅要除白寞。
这个刘罹更是要除。
她握紧拳头,神情凝成冰雪。
伤养了大半个月,好得差不多了。
最得意就是与白寞的关系有了进步的发展。有一点不好——就是这意味着自己要回家了。
不是回外面的房子,而是去刘相府。说起来,她过来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回过呢!也没见刘府人来关心过。
她受伤这回事,虽然让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