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时9分12秒
洛杉矶附近一个小机场。
一架看起来像是撒农药的小飞机轻柔地降到跑道上,滑行了不到六百米,就拐弯驶进停机坪。
罗伯特孤身一人,左肩背着一个迷彩帆布包,站在舷梯上,仰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走下舷梯。
寂静的机场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有轻若无声的脚步。
这个场景有点儿酷,颇有一副英雄浪迹天崖的西部片的感觉,配上一阵清风扬起的沙尘,更有范儿了。
他没有马上走出机场,而是朝着唯一的一个机库走去。
拉开大门以后,一辆野马t70停在两架轻架飞机中间,那将是他去往市区的交通工具。
“嘭——”
关车门的声音。
罗伯特站住。
冼周带着笑意站在车门边上。
“回来也不说一声,”他朝前才走了两步,罗伯特就朝后退了一步,“怎么?老战友来接你,还这么小心干什么?”
罗伯特面色凝重地右腿退后半步,左腿向前,微微躬起,摆出一个防卫的姿势。
“都是为了生意,”罗伯特平静地,“我们合作了有段时间了,不用这样吧?”
“我理解,”冼周收起笑容,“本来我是不太在意的,不过如果是有意为之,那就不一样了。”
“那是个意外,”罗伯特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去拿那个球的人应该是金泰,不是你。”
冼周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你组织的战术行动光我参与的就差不多有46次,我会不了解你?这个失误有可能发生吗?”
罗伯特再次往后退了一步,但是感觉到冼周明显浓烈许多的杀气以后,停止了后退。
“你跟他走的太近了,”他说,“这一点让一些大人物不爽,请相信我,周,我们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我很抱歉听到这句话,”冼周不无遗憾地,“我以为我们作为朋友,总要有一些最起码的交情。”
“我也很抱歉,”罗伯特放下背包,“我一向是公私分明的。”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罗伯特手抬起来,抚了一下耳朵。
“能与你合作是我的荣幸,”他说着往后缓步退去。
冼周却不打算继续跟下去,脸上再次浮现让罗伯特不安的微笑,“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圈套?”
“恐怕是这样的,”罗伯特再次抚了一下耳朵,离得近了,才会发现,有一个大豆大小的耳机塞在里面,“我准备了一支小队,永远多留一条路给自己,周,现在机库外面有两支狙击枪瞄准着你,你不用怀疑它们可以看到你,更不用怀疑他们会打不穿机库的彩钢板。”
“还准备了红外线设备,”冼周丝毫不担心,继续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不过,罗伯特,一个全新的天地已经展现在你的面前,世界,再也不是你所想像的世界,人——也不是你所看到的人了。”
正在罗伯特还没有想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机库外面传来异样的声响。
“嘭——”
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哒哒哒……”
机库门上方出现几个弹孔,随后就是人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
“开火!开火!”
“啊……”
一阵凌乱的声音以后,外面恢复了平静。
罗伯特的身体已经靠近了机库门,朝外看去,不由一愣。
他的手下都躺在地上,枪扔了一地,有的枪已经变成零件,还有的扭曲成麻花。
六个还站着的黑影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熟悉的手下,空着手,什么都没拿,连根木棍都没有。
赤手空拳,却放倒了15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冼周踱步而来,看看手腕上的表,满意地点点头,“嗯,还算符合我的要求,嘿,罗伯特,我觉得这种游戏我们可以经常玩儿,你说呢?”
罗伯特突然手朝腰后伸去。
冼周此时已经欺近他的身体,抱住他的头,张嘴哈了一口气。
“哈——”
罗伯特的动作骤然停止。
白色的霜从头发上结出,然后是眉毛,还有胡子。
脸由原来的灰黑色变得青中带白。
“看来是没有办法从你这儿多问出些什么来了,”冼周冷冷地,“我的确不是很了解你,本来还以为可以从你这里问出一些事的,我非常清楚这绝不是因为我跟金泰交情太好而决定牺牲我这么简单,但是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原物奉还,这是我碰过那个球以后得到的,作为曾经的战友,送给你一部分,要是你能活下来,咱们的矛盾就算了。”
说着,他松开罗伯物。
“扑通——”
罗伯特倒在地上,头上的白霜漫延至胸前,牙齿和嘴唇不住地抖着。
冼周迈过他的身体,大步走出机库。
六个黑影在走近的当口,露出金泰的面容。
这正是金泰的六个分身,冼周多日以来没有露面,就是在准备伏击罗伯特。
作为一名资深佣兵,罗伯特在防备敌人的暗算方面经验丰富,他在得知冼周和金泰平安归来以后马上就从原来的生活和工作圈子中彻底消失了。
但是他当然不会真的消失,作为一个佣兵,他与冼周有同样的毛病,那就是不甘寂寞。
而要想得到他想要的刺激,他要联系以前的老朋友,不然就得跟一些野队打配合,对于一个年近四十的长官来说,那样是不可以被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