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舱门打开着,通向舱门的路全是用安德里亚之海的能量铺就,好像这些人就不缺这个。
内部的布置也几乎与堡垒号大同小异,只是在那个天窗下方,外来的能量造成的破坏几乎是毁灭性的,一道清晰无比的缺口斜刺里穿过整个飞船,一路向下,所过之处造成的破坏可不只一点儿,培养舱的碎片散落一地,还可以用的残片被摆在洞口的下方,里面还积着一些水,正被小心保护着。
看到来了生人,这里的人也并不好奇,只是用死鱼一样了无生趣的眼睛看了看,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发呆,聊天,彼此对看,就像活着的死尸,了无生趣,只是喘气,活着,仅此而已。
舱壁上有图画,很简单的图画说明了这艘飞船的来源,金泰又想起了喜马拉雅山上,尼尔探索得到的岩洞,里面的图画一样由原始人所留,记载着从天而降的神如何搭救他们,告诉他们摆脱愚昧,获得智慧,然后——克塔人成了邪魔,杀掉神,奴役沙盗,再接下来就是沙盗复仇的故事,从神那里得到了可以战胜邪魔的武器,却从此失去了理智。
“很神奇吧?”法比欧略带怀念,“这就是我们的历史,要不是克塔人,我们还快乐地生活在这片不毛之地,绿洲也本来是我们的家园,而现在,我们不得不住在地下的洞里,依靠我们的神带给我们最后的荣光苟活——”
“当啷……”
侧面岔道上走过来的女人突然扔下手中的罐子,里面有粘乎乎的好像是食物一类的东西倒了一地,而她本人则捂着肚子坐倒在地,在她身后的人不仅不帮她,反而扭头就跑。
法比欧也拽着金泰朝后退,金泰最后看到的一幕让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哪怕是他见多识广,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无法接受,那个女人的肚子原来就挺大,看得聘为是怀孕了,可是她的衣服被撕裂,一双带血的小手从他的肚皮里伸出来,半张本该是可爱至极的婴儿脸糊着血,狰狞可怖。
“啊……”孕妇的惨叫响彻整个飞船,然后那双血腥的双手就这样撕开她的肚子,里面的内脏滑落一地,惨叫声戛然而止。
“嗖……”
那个小婴儿刚落地,眼睛还没睁开,就直接闪出了通道,朝着金泰这边直直冲来,爪子直抓金泰的脖子张大嘴时,那一嘴的尖牙让人打从心底生寒。
金泰有些慌乱,他举起手,下意识挥去,攻击却早一步到来,这个婴儿明明还要多一会儿才到的爪子在他的手刚一抬起,就已经到了身前,不过他也没有得逞,遍布身体表面的天使之手微一震颤,离开身体表面,化作雾气轻松把这个婴儿裹在里面,几乎没有多余的声响,这个婴儿就消失不见,连沙子都没有留下一粒。
“这就是用来换取和平的同胞,”法比欧颤声说,“没有理智,出生时就会杀死母亲,可悲的是,直到它出生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它会不会杀死它的母亲。”
“你们怎么控制这种——生物?”金泰恶心地甩手,他实在忘不掉刚才的恐怖情景,想到这种天生的杀手刚才离自己是如此的近,还只差一点儿就干掉自己,他就无法阻止自己胃部的抽搐。
“用你看到的能量源,”法比欧对于金泰的态度大为改观,显然,他不是他所推测的任何一种人,“可是后遗症很严重,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些人了吗?他们就是副作用,一百个新生儿,最后只有不到二十个是正常人,剩下的有差不多六十个,他们会杀死自己的母亲,眼中只剩下杀戮,没有其他,除了这种能量石,我们想不到有别的办法可以控制他们,剩下的,就是跟死人没区别的活死人,他们存在的唯一用途就是繁育下一代”。
“呵……”
好像在响应法比欧的话,某处传过来嘶吼声,与金泰昨晚听到的嘶吼一模一样,无尽的绝望,暴戾,试图摧毁眼前的一切。
“用不到的时候,就把他们关起来,”法比欧的声音虽然难吃,此时听在金泰的耳朵里,却别有一种凄凉,“像对待牲畜。”
金泰看着他,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
“你不是昨晚袭击绿洲的人,”金泰突然说。
法比欧没有回答,只是在前面走着。
飞船很大,只凭步行要走上好一会儿,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热,到最后甚至有一点儿让人觉得每吸一口气都会让自己的肺烧起来,桔色的光在通道舱壁上点缀着好看的纹路,上面的气息却让人的心情非常烦躁,直想痛快地打一架才舒服。
当转过一个角,看到面前的景象时,金泰不由得再次惊呼出声——“我的天哪……”
就在通道的尽头,有一片圆形空间,直扎向下,偌大的空间正中心,一株火红色的大树由地而起,叶片,枝桠,每一处细节都像极了鲁尔星的安德里亚之树,只是这一棵,是由红宝石雕琢而成,宇宙的鬼斧神工,大自然的奇迹。
就在这时,树无风自动,舱壁处打开一个一个的小洞,细细的沙粒喷出来,赫然与吉亚号的改装几乎一样,只是更加细致,树得到营养以后,更加火热,整个舱室的温度也灼热的吓人,随后叶片上就分泌出点点红到极致的露珠一样的东西,落下叶片,在空中就开始聚集,越聚越大,掉在地上的时候,铿锵有声,耀眼的红色让人眼睛不能直接看过去,不然会直接瞎掉。
可是下一秒,几乎就在结晶刚刚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