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瑾看着她,认真而又结结巴巴的道:“我,永远,不离开。”
小夜“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带着泪的眼看着他:“真的?”
“真的。”沉瑾看着她瞬间的笑颜,心底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而后,使劲的点了点头,“我不离开。”
他,永远不会离开。
哪怕这世间沧海横流,哪怕这世间刀山火海,哪怕生命之塔被风刀霜剑无情的切割,哪怕孤独的行走在一条暗无天日的道路上,他也,永远不会离开。
因为,他还要陪着她,一起站在权利的巅峰,看这世间翻云覆雨,看这岁月跌宕起伏,然后,一起走向生命的最终。
不离不弃。
不是吗?
——
此刻,夜色浓重。
常青藤被春内。
小白非常贤惠的用爪子将一张张纸给摊开在桌上后,又用大尾巴卷着镇纸将纸给压住,接着便跳到桌子的一角里,接着便甩甩大尾巴,得意洋洋的看着苏梦忱。
苏梦忱走了过来。
他低头,目光扫过纸上写得名字。
谢珩。谢琉。云海间。祁连泽。
苏梦忱垂下眼眸,然后,嘴角缓缓的泻出一丝笑意。
——
第二日的时候,宋晚致依旧醒的很早。
小夜昨夜翻来覆去很晚才睡,宋晚致轻轻的穿上衣服,又轻轻的推开门走出去。
天还是蒙蒙的黑,寒风还是犹如刀割,宋晚致站在台阶上,转头看向莲萱所在的屋子,她知道,这回,再也每一个人,在她醒来之后便跟着起来了,也再也没有一个少女,默默的站在后面,只有在危急的时候冲出来了。
即便她叫自己释怀,但是仍然有难以言诉的怅然之意。
她拢了拢衣服,垂下眼眸,下了台阶,随意到旁边的耳房梳洗了,然后走出房门,却见漆黑的地面,一个雪白的小团子正在使劲朝着她摇晃着大尾巴。
“小白!”宋晚致走过去,弯腰让小白跳上自己的掌心,“你怎么在这里?”
小白摇晃了下雪白的大尾巴,然后转头,伸出爪子指了指门外。
宋晚致吃了一惊,然后急忙往门外走去。
她急忙打开门。
苏梦忱站在那里,暗暗的天色里,山水轮廓。
宋晚致这才想起昨晚他对小夜说的话,但是没料到他来的这么早,看着他头上顶着的风霜,一时间又有些愧疚,急忙将他迎了进来。
宋晚致道:“抱歉,让孟公子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时间。”
苏梦忱道:“我也是刚到。”
宋晚致看着他被雾水浸透了几分的衣衫,却是再也说不出话。
小白倒是在这里混熟了,从宋晚致的手上跳下来便急急的朝着厨房跑去,苏梦忱也跟着入了厨房。
宋晚致问道:“孟公子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苏梦忱摇了摇头:“不需。”
说完便询问宋晚致那些东西在哪儿,而宋晚致就看着苏梦忱在那边洗手煮粥,只能打打下手。
过了小半个时辰,苏梦忱便舀了一碗粥,吹了吹,等凉了下来,方才给她:“尝尝。”
于是宋晚致就被灌了一碗粥。
但是,也不知道为何,这么短的时间,那粥的味道却是别样滋味。
苏梦忱这才道:“我带了些半边天的水雾茶,待会儿煮茶看着日出,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如何?”
宋晚致一听,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看着那煮的粥:“这怎么办?”
苏梦忱道:“用银炭闷着,等到小姑娘醒来,却是最好的时候。”
宋晚致听了,然后留下了纸条,便跟着苏梦忱走了出去。
天色才擦亮而已。
两人走到了长安大街上,这么早,然而早市已经开始,灯火繁盛,街上的包子铺也已经开门了,也渐渐有了人声。
宋晚致和苏梦忱便捡了一个比较偏僻的高台。
那高台是陈国最初讲学的地方,但是随着那一代的大儒渐渐的离世,武学又越来越被人所推崇,所以,这地方早就没有人来了,除了每日被打扫干净,便什么都没有。
一套茶具摆上,两人坐在蒲团上,然后苏梦忱便开始动手的。
两人盘腿而坐,长风吹来,吹起两人的衣衫,宋晚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然后看着苏梦忱。
煮茶,煮的在于一个心境和火候。
宋晚致只觉得对面的人即便是煮茶也是优雅非凡,令人赏心悦目。
苏梦忱在那边将火点燃,之后,小白便抱着那叶子,然后凑到那烧火的火口,然后,“刷”的一下,塞了一把叶子进去。
而苏梦忱每一眨眼,小白便迅速的“刷”的塞叶子,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她抬起头,抬眼看去。
这讲学台颇高,而地处偏僻,于是,一面可以听见长安大街那热闹,一面却是百姓家的悄然无声,这两种极致的感觉在耳尖汇聚,星辰一种奇异的感受。
仿佛生命。
她抬起眼,就看见东方,暗云被撕开,接着有颜色染过云霞,浓墨重彩。
之后,又大又圆的太阳露出小小的一道痕迹。
而后,一线阳光就这样由远及近的扫来。
在这片刻,宋晚致可以清楚的看到,随着那一片云彩的退去,那一线阳光掠过远处古老斑驳的城墙,掠过那鳞次栉比的青瓦白墙,掠过那千米长桥,掠过那洛河河水,最后,靠过来。
日光欺上来,她低头,就看见,那阳光正好掠过苏梦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