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却害怕过通明境之后的每一关,因为,她害怕,之后的每一个突破,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个代价,她承受不起。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伤害别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
老人看着她,叹息道:“孩子,苦了你了。”
宋晚致一呆,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晚致不苦,那是,我自己选的路,自然是心甘情愿。”
老人看向远方,道:“你刚才看见我钓鱼了吗?”
宋晚致点了点头:“晚致没有看到鱼。”
“但是,你感受到了不是吗?”老人问。
宋晚致点了点头。
老人道:“你懂吗?”
宋晚致摇了摇头:“晚致愚钝。”
老人叹息一声:“有时候,不在于看到,而在于感受到,感受到每一步的厚实。你因为血脉足够强大,强大到,或许只有苏家的人能够媲美,所以,一跃而通明,而在通明刹那所感受到的那些境界,也是极其的微薄的,所以,你没有真正的感受过,感受过那份属于普通人每一步的艰辛,这是遗憾。”
“你身上血脉的原因我无能为力,但是,也幸亏通明之后你没有再进一步,否则,空中楼阁必将坍塌,而你的心志坚定,也让你成功的避免了陨落,但是,如果接下来你再前进一步的话,就会走入极端。”
老人站了起来,然后一伸手,接着落到她的肩上:“孩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他说完,收回了手,然后一转身,提着鱼篓,拿着鱼竿,慢悠悠的往前方走去。
宋晚致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已经忘记了反应。
她通明境的功力,被封了!
而随着那老人的离去,“哗啦”一声,漫天的雨水再次泼了下来,直直的浇了宋晚致一身,透心的凉。
身后传来慕容白的声音:“阿晚,你怎么站在那里淋雨?!见你没回来,正准备回来找你呢!”
宋晚致回头,脸色微微苍白:“没事,我这就回来。”
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提着东西走了过去。
慕容白急忙拿着伞过来,然后接过她的东西,皱眉道:“出门不是带了伞吗?怎么回事?”
宋晚致微笑道:“伞,送人了。”
慕容白摸着她冰凉的手,急忙将她拉了进去,然后将她推进门去换衣服。
慕容白站在船板上,看着前方,才发现大雨中模模糊糊有一个老人的影子,扎着裤腿,披着蓑衣头戴斗笠,手里拿着鱼竿和鱼篓,走得不慌不忙。
这,是干嘛?这么大雨还在外面走得慢吞吞的,难道,身体不好?
她转头,想要叫人下去追追那个老人,然后让他在船上躲躲雨,但是刚刚叫了人,一转头,却发现,茫茫雨海,哪里还有人?!
真是奇怪。
慕容白揉揉眼睛,觉得奇怪。
难道看花了眼?
哎!
她转身,想着管他呢,这样冷的天,还是回去拥着美男睡一觉再说。
宋晚致换了衣服,又洗了一个热水澡,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刚刚撑起身子,便觉得整个人都是软的,然后又跌了回去,张开嘴巴,连嗓子也是沙哑的,眼前也是迷迷糊糊的一片,看也看不清。
宋晚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这都多少年没得过风寒了?
一旦功力失去,其实也和平常人一样。
她微微一笑,既然要重新开始,那么,这,也算重新开始?
她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雨声,一片片撞在船上,然后船在海水里颠簸,迷迷糊糊的,渐渐的睡了过去。
——
两日后。
李秋娘扶着自家的爷爷去药铺抓药,老人家年纪大了,即使上次没有被雨淋住,但是依然受了寒气,所以,回来后接连咳嗽了几天,眼见着雨小了些,便拿了自家的伞出门去看看。
镇子很小,只有一家药铺,李秋娘用三枚大钱给自己的爷爷捡了一副药,然后便搀扶着老人回家了。
走在路上,祖孙俩正在说着晚上吃什么东西,李秋娘抬起头来一看,突然道:“爷爷!有人拿我们家的那把伞!”
小姑娘的声音很气愤。
小镇里的东西不值钱,送人也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却万万容不下偷东西的人的!
而前方走着的人停了下来,然后回头,问道:“小姑娘,你说什么?”
小姑娘愣了愣。
眼前的男子身穿布衣,然而在雨水中也是说不出的干净,他一转头,宽大的袖袍下,一只雪白的团子便冒了出来。
哪个小姑娘不喜欢可爱的小动物,更何况这只只露出一个小小脑袋的小东西不单单是可爱,而且是,太可爱了!
她伸出手想去摸摸,然而一伸手,她便看见那小东西似乎向她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嗖”的一声跳到了男子的肩上,那条雪白的大尾巴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小姑娘的眼睛瞪得更远了。
苏梦忱一挥手,然后,将小白什么?”
小白在苏梦忱的手里悲哀的蹬了蹬小短腿,幽怨。
啊啊啊啊!主子!我才不要别人碰!你又将我卖了!
呜呜呜,女主子你在哪儿呀?
小姑娘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小白的脑袋上摸了几下,然后,这才看向他。
眼前的男子容貌普通,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