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汤正咕噜咕噜冒着香气。
陆蔓君听见外面有人开门,估计是姨父和表哥回来了。
姨妈一听那钥匙声,笑说:“肯定是他们两个。汤一好就回来,真会吃!”
陆蔓君跟她对视而笑,又放盐进汤里搅拌,舀了一勺尝味道。那鸡和西洋参味融合得在一起,微苦透甘,很鲜。
姨妈问:“怎样?”
陆蔓君觉得在家伙食真好啊,笑眯眯说:“好喝!弟弟肯定喜欢,他就是只黄鼠狼。”
姨妈听了就笑,“可不是,每餐饭少了鸡就闹着不吃饭了。”
“您太纵他了,小孩子不能挑食。”
“看你,才十八岁,说话像八十岁了。”姨妈打趣她:“好了,把这菜端出去吧。”
客厅里,朱瑜正在接受陈珂和姨父的审问,他们问陆蔓君怎么把行李都搬回来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朱瑜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呀!你们问蔓君呗!”她可是长经验了,梁超美早就交代过她不要乱说话,尤其不要跟任何人提解约的事情。
姨父说:“蔓君哪次受委屈了会往家里说?每次拍戏受了伤也不吭声,我们不问还不知道呢!”
陈珂眼珠子转了一转,对姨父使了个眼色,自己拉朱瑜到一边。
朱瑜捂住耳朵,紧闭着眼睛,坚决不受男□□惑:“你不要问我啦!我不知道呀!”
陈珂压低声音说:“你想不想跟王岳见面?”最近王岳不唱歌了,朱瑜几乎没有见他的机会。
朱瑜心跳了一拍,眼睛陡然睁开了,看陈珂在笑,又赶紧闭上:“我不知道呀!”
陈珂冲她眨眼:“单独约会怎么样?”
朱瑜确实心动了!她心想,都是一家人,没事呀!反正陆蔓君也跟姨妈说了解约的事情啊。她就老老实实交代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陆蔓君跟邵氏解约了!”
陈珂本来手肘撑在木柜子上,听了这话脚底一滑,差点没摔一跤。他大叫一声:“什么!解约了还不是大事!”
陆蔓君正好端菜出来,听见陈珂大喊一声,又见姨父吃惊地看了自己一眼,便把菜先放下。“你们回来啦?饭快好了……”朱瑜像个小老鼠似的钻到陆蔓君边上,她可没想到陈珂会这么大反应。
陈珂哪里顾得上吃饭,他几乎跳起来了:“钱罐子,你是不是疯了呀!要赔多少钱,你知道吗你?”
陆蔓君看朱瑜一眼,又对陈珂说:“你别大吼大叫的,行不行?先过来坐下,慢慢说。”又让姨父、弟弟都过来。
姨父脸色一沉,呵斥陈珂:“陈珂!你凶什么?这是你表妹!别在家里摆你那套臭架子!”近来陈珂人气急升,被捧得有些飘飘然。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对人说话那口气大得很,老是抱怨签名签了一天手都软了!姨父很是看不惯这一点,他认为做人要谦逊低调,像陆蔓君这样宠辱不惊才对。
“我没凶!”陈珂气急,指着陆蔓君说:“你不说她,说我干什么!”
姨父说:“那是因为蔓君比你懂事!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像样……”
“我怎么不像样了!”陈珂本来想说陆蔓君的事,被这一句踩到痛处,气得大叫:“我都开演唱会了!”
怎么这也能吵起来?战火烧到陈珂身上去了。陆蔓君插不上话,和朱瑜对视着,很是无奈。
弟弟扯着陆蔓君的衣角,他早习惯他们两个天天吵的氛围,打着哈欠说:“姐姐,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哥哥和姨父估计还要吵半个钟头。”
两人争吵着,姨妈从厨房里出来,直皱眉头:“你们两父子,少吵一天会死是不是?”
陈珂说:“他发神经,无端端骂我!”他气得一屁股坐下,指着陆蔓君说:“她跟邵氏解约了!我爸骂我!”
姨父说:“你看看人家,比你懂事多了!她跟邵氏解约,是想通了,要上大学的!”早前蔓君不继续升学,一直是他心里一条刺。家里要是能出一个大学生,在他眼里是多高的荣耀,可算是圆了他的心愿。“是不是呀蔓君?”
陆蔓君被这么期待的眼神看着,头皮有点发麻,那句“不是”突然有点说不出口了。
陈珂趴桌子上,没好气地说:“她这钱罐子会去上学,怎么可能!”
姨妈也以为陆蔓君是要继续读书的,看陆蔓君的表情,又觉得她似乎不是这个打算,便问:“蔓君,你准备解约了干什么去?”
陆蔓君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镇定了下,才说:“我准备开影视公司。”买地皮的事她是不准备说了,说完了姨父这种老实人能吓出心脏病来。
陈珂也懵了,看了看陆蔓君,又看了看朱瑜,两人的表情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终于确定陆蔓君是说真的,又乐了,朝她竖了个拇指:“不愧是钱罐子,我服你!”
姨父扶着额头,他太失望了,重重叹出一口气:“不去上大学……”他失望之余,想想又有点恼火:“开什么公司!你才多大?”他狠狠一拍桌子,“简直乱来。”
弟弟吓了一跳,很久没看姨父这么生气了,抓了下朱瑜的袖子边上。朱瑜让他别说话。
姨妈倒是觉得可行的,但看姨父很是不高兴,便上前帮他拍背,安抚说:“别气别气……老陈,你听我说,这事也未必不能行。你看看你那裁缝店,蔓君帮你做得挺好的吧?你自己数数,这几年裁缝店倒了多少间?剩下我们这几家店,还勉强撑着。要不是她,现在哪有什么高官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