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天空完全暗下来,蓝天、白云、太阳和远方孤单的飞鸟都不见了,全部只有黑色。潘玉儿摸索着拽住萧宝卷的胳膊,“卷哥哥,抓紧我,不要丢下我,突然间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萧宝卷拉紧潘玉儿的手,侧过身用另一只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一下,“这回你必须紧紧跟着我了吧。”
“你难道还看得见我?”要不然萧宝卷怎么能够准确无误地刮到她的鼻子,“我怎么看不到你?”潘玉儿的脸几乎贴上他的胳膊,也看不见他衣服的颜色,只能触碰到她。
胡海狸同样什么都看不到。鬼差找到无极宫,近在眼前,他比萧宝卷更惊慌。可是他无能为力,别无选择,必须隐身在无极宫内。现在的他一动都不敢动,既然萧宝卷在完全黑暗的世界里眼睛照样好使,他可千万不能在他跟前暴露他自己。
“你也可以的。”萧宝卷的食指和中指从潘玉儿的眼前划行,带过一道光闪闪的亮线,让人睁不开眼睛的亮光过后,潘玉儿也能够象萧宝卷一样看清楚眼前所有的东西,尽管全部都是黑色的。
黑色的无极宫别有一番情趣,潘玉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向四周围看过去,双眼都要忙不过来了,她挣开萧宝卷的手的束缚,跑过去,摸摸这,碰碰那,仿佛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她还是真的第一次身临如此奇境,“什么都是黑的,好神奇,好漂亮,你怎么不早点布置出这样的奇幻景致来给我观赏。”
这是躲避鬼差追查的权宜之计,萧宝卷可没有潘玉儿这一番陶醉其中的心情,他悄无声息飞过来,食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嘘,小声点,鬼差近在眼前,马上就靠过来,不要被他们听到有人说话,特别是你说的话。”
萧衍和鬼差们就是为潘玉儿而来,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啊。”萧宝卷不提醒,潘玉儿都忘记了眼前的危险,她又紧张起来,“你这样做保险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当然不保险,一块布做成的大块石顶,能有多厚、多结实,也不知道鬼差的实力具体到底如何,我实在没有跟他们打过什么交道,法术好一些、聪慧的鬼差,发现这片地方有异样,想必还是比较简单的吧;要是换成我,遥远的,睁开我的法眼一看,就一目了然。”这个时候萧宝卷还有闲情逸致和潘玉儿骄傲地描述,他在这方面的本事有多大,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要不你怎么是逍遥神,别人不是。”就萧宝卷的自我描述,潘玉儿给出定论,她还有疑问,“你说,你,和玉帝,和如来佛祖相比较,你们谁的本事大?”
“我从来不把玉帝放在眼里,是他纠集听命于他的法术最高强的神仙们以少胜多,我寡不敌众才被他们一群神仙降住的。至于如来佛祖,我们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就是观音菩萨我也不一定打得过。”萧宝卷实事实是,不谦虚,也不夸大,据实衡量他个人的实力。
“哦,是这样啊。”潘玉儿眼望头顶的黑天,拉起萧宝卷轻手轻脚找了块比较矮的黑天幕,抬起手、踮起脚还是够不到最上面的顶,她正想攀上他的身体,萧宝卷就把潘玉儿双臂抱住,举起来,“你摸摸看。”
潘玉儿伸出一个手指头,碰到头顶的黑幕,凉凉的,硬硬的,的确是石头的手感。往上使劲,她的手指都能戳得动,石顶跟着往上凹进去,“果然只是布,这要是踩上来,还不给踩漏了。”
“踩漏不至于,不过就是与真的实心石头不能一样,用力踩踏的话,会有踩到下面是空的的‘咚咚’声,一般不会踩那么大劲的。”能不能瞒得过那些鬼差,特别是萧衍?萧宝卷没有十足的把握。
潘玉儿亲手体验过由一块布做成的假石顶,萧宝卷放她下来站到地面上,再次叮嘱她,“你可不要大声说话,免得被鬼差们察觉到,他们对你的声音包括你的所有应该最敏感,他们就是为你而来。”他特别担心鬼差听得到她说话的声音,并且还能够辨别、判断出就是她,他的麻烦就大了。
既然很有可能藏不住,“那我们现在要不要离开无极宫躲一躲?”
“我们一出去,附近的鬼差会立刻发现我们,跟他们找到无极宫区别不大。”现在走不为时已晚。
“是不是早两天走就好了?”潘玉儿撅起嘴不满地看着萧宝卷,她多么希望早些出去逛一逛,尽管无极宫、无极山她还没有厌倦,是她怎么也转不过来的。
萧宝卷之所以迟迟肯不离开无极宫,是有原因的:
他低估了萧衍和鬼差的实力,以为他们在短时间内怎么也找不到无极宫来。鬼差们也是神仙,尽管法术低微,有萧衍不断威逼、催促和惩勤罚懒,再有鬼差自己无不积极主动,早一天圆满完成任务,也好早一天回归阴间大本营,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他也不愿意离开无极宫,这里是他的大本营,这一出去,可不是旅游观光,或者参加三界中名目繁多的聚会;就是背景离乡,异地寄居,他有十万个不情愿,所以也耽误了行程。
萧宝卷的生活习惯使然,如果不是玉皇大帝和众神仙把他打得形神分离,真身被冰封在无极山下,精神只好转世投胎为人,在人间皇宫生活到被太监杀害,又到过阴间,然后四处飘泊寻找潘玉儿的下落,他绝对不会长时间离开无极山。正是由于漂泊过,他就更厌倦流浪。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潘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