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人魁梧的身体上,如血般浓稠的气势陡然笼罩而下。
扑通——!
原本半跪在地的黑衣人一惊,立时趴了下去,拼了命地向青衫人磕着头,四人嘴里不住声地哭求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青衫人仍然负手而立,背对着四人,却是摇了摇头,淡道:“鬼兵域的名头,不是你们四个能辱没的。”
话音刚落,他负在身后的手掌突然紧紧握了一下。
噼啪——!
随着他的动作,平地陡然响起一声惊雷!
黑衣人拼命磕头求饶的动作立时停了下来,四人的眼中有着三分惊惧,七分茫然。
唔……噗——!
陡然,四个人几乎同时狂喷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没有被黑巾遮掩的双目与双耳处,竟然汨汨流出了殷红的血液。
扑通,扑通……
四个已经没了声息的尸体,软软倒在地上。
青衫人仅仅只是握了一下手掌,内力激发下所产生的音爆,竟然生生震断了四名黑衣人的心脉,七窍流血而死!
“哼!”青衫人冷哼一声,终于转回身来。
他的脸上,竟然戴着一具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鬼头面具。
“郭怒。”他轻轻捏了捏手掌,“你运气不错,还能再多活一年。”
“一年之后,老夫禁足令失效,必亲来杀你!”
杀字即出,他身周阴风阵阵,鬼气纵横。
以这青衫人强大的实力,竟然还有人能向他下禁足令?
片刻,烟消气散,青衫人又回复成古井不波的模样,轻声低呤道:“能变长枪的短棍?千锋……”
………………………………
辰州城内。
离黑衣人被剑晨惊走已过了两个时辰,太阴分元散的功效来得快,去得也快,安安浑身无力的感觉终于慢慢散去,至少已经有了行动的能力。
剑晨得知鬼兵域之事,心中的疑惑大增,一刻也按捺不住,与郭传宗告辞之后,便带着安安回到城内。
他一心想早些赶去衡阳,希望能在洛家故居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
于是,买马,就成了第一紧要做的事情。
他心中苦闷,此刻没有见识繁华尘世的心思,只闷着头一味地往前走着。
安安跟在身后,也已没了嬉戏调笑的心思,只一脸担忧地看着剑晨的背影。
以她的聪慧,自然早已看出剑晨只怕与衡阳那满门被灭的洛家有着关系,这个她一口一个叫着傻子的少年,身上背负的,恐怕是一段沉重的血海深仇。
她赶前一步,与剑晨并排走在一起,轻声道:“傻子,你真是洛家的人?”
剑晨脚步一顿,看了看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许是发觉了安安的惊讶,他又道:“我十三年前被师父带回剑冢,那时还小,对幼时的记忆一点也记不起来。”
安安讶道:“那你怎么偏偏要去衡阳?是你师父告诉了你什么吗?”
剑晨又是摇头,苦笑道:“师父若肯告诉我,那就好了。”
“我与衡阳洛家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清楚,只是通过一些事情……反正,先去衡阳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安安定定地看着他,女人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剑晨定然有着些事情没有告诉她。
只是,人谁又没有不便宣诸于口的难言之隐?
是以她也不说破,只是笑笑,道:“好,那我们就去衡阳看看,只是你却不要想那么多,该知道的,始终会知道,放宽心。”
剑晨看着她,闷闷道:“好。”
始终提不起兴致。
对此,安安也唯有暗暗叹息一声。
辰州的马市在东门,两人从城西走来,却是需得横穿整座辰州城。
两人一路走来,正走到城中心的一处广场,突然发现前方人声鼎沸,一派热闹非常的场面。
安安眼睛一亮,她正不知如何劝导剑晨,见此情景,心中一喜,道:“前面好生热闹,咱们去看看!”
不由分说,拉着剑晨便向人多处跑去,却是希望借些新鲜之事分散剑晨的注意力,好教他别再胡思乱想。
剑晨一心只想早日赶到衡阳,哪里有心思看什么热闹?
只是见安安一副雀跃样子,不忍扫她兴致,只得由着她拉着往前跑。
离得近了,两人便见人流的中心乃是一块偌大的擂台。
十尺见方的擂台约摸有半人来高,擂台靠里的边缘处竖着两根旗杆,当中拉起一条用红绸缎制成的横幅,上书四个大字:
比武招亲。
安安看清那四个大字,兴奋地对剑晨道:“傻子你看,比武招亲耶!”
比武招亲,乃是大唐颇为流行的一种招亲方式,一般是由女方投下擂台并担任擂主,摆擂期间,不管是谁,只要是个男的,尚未婚配最好,不论身份,只要上台以比武的方式打败女方,便能成为新的擂主。
新的擂主自然有义务接受其他挑战者的挑战,直到无人上台为止,最后留在台上的擂主,便是武功最高之人,也有了与女方结成婚约的资格。
剑晨以前在剑冢,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尹修空上山之前倒是有幸目睹过一次,所以也是在两人扎马步扎到无聊的时候,当作谈资说给剑晨听。
这种招亲方式,虽然流行,但却也不多见,一般女方若手底下没有两下真功夫,也是不敢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开玩笑。
今日适逢其会,剑晨倒是提起了一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