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然无恙的留宿了一宿,但在如今已面目全非的东华山上,在独四方的军营大帐中,程兰月过的并不安心。她不知道独四方是不是言而无信,更不知留下来还会面临怎样的处境,在一刻一钟里,她几乎是在坐等天亮。另外无名的所在也牵挂在她的心头,莫不是遭遇了不测,或者另有隐情,她都曾在内心想过。
第二日一大早的时候,是整夜的困意让程兰月熟睡,当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过来之时,隔着帐篷,她已能看到天亮。桃木剑还在自己腰间,老君铃尚在自己怀中,她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走出了帐篷。令她大吃一惊的是,她一露头就看见山前多了许多木架,木架上捆绑了几人,她一眼就看到辛尺也在其中。
辛尺杀害了自己的师父,就是一瞬她也能清楚地辨认,她竟没有看到,在那几人里,还有日凡,更有无名。无名目瞪口呆的被捆绑着,显然已失了法力,而日凡看到了程兰月,不禁又有些激动,挣扎着被牢牢捆绑在木架上的双手,根本不顾及手腕上被嘞出的印记。
“姑娘醒来的真够及时,快来看看我们抓到了谁,今天本王可以当着你的面烧死他,好祭慰你师父的在天之灵。”程兰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凸起的山地上,独四方在大声喝道。
独四方的身边,灯参、胡锦等人都在,却仍旧不见楚青青与融九娘她们。无名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绑在了木架上,与日凡一起,也不见了那个巨大的异兽阿鲁阿鲁哼。当独四方说要当着程兰月的面烧死辛尺的时候,程兰月还注意到,那木架上则分开,下则合拢一体,独四方若放一把火,烧死的可不只是辛尺一人。
再看那辛尺,两眼发黑,披头散发,跟那天害死自己师父时是同样的面色,很快让程兰月以为他就是辛尺,绝非旁人冒充。这下东华山的人还有什么话可以狡辩,只恨这里没有东华山的人。
想到这里,程兰月才又有了几分杀念。
恨不得当下便飞跃上木架一剑杀了他,她才不想借助于旁人。
“无名前辈,无名前辈,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再不醒我们可就麻烦了。”这时日凡却叫唤了起来。
日凡无力挣扎,只能试图叫醒形貌痴呆的无名,可无名依然无动于衷。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两个木架,木架上捆绑的两个,竟是两只浑身泛着红光的魅鬼。在阳光照射之下,两个红魅已经在微微颤抖,颤抖之时,他们身上的红光也在渐渐褪色,愈是如此,便愈是难受,显得精神紧张。可就是再紧张,日凡也不可能去呼唤它们,因为日凡尚知道它们是敌非友。
程兰月向前走出了几步,心里也在担忧日凡与无名,就在这时,便听那独四方又对程兰月讲道:“这家伙猖狂得很,灯参上人降伏他时,他正在屠杀褚浩、邓九游等一干人,本王做王爷也有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但这种杀人成性的疯子,还真是头一回见。”
辛尺显然是听到了,不等独四方说罢,他便冲着程兰月一阵张牙舞爪。倒不知这是什么绳子,硬是让其动弹的不自在,可即便如此,程兰月还是有些许的心惊肉跳。难不成辛尺是成魔了,这可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东华山辛二侠应该有的模样。
“嗖——”的一声,灯参朝着辛尺便挥了一下衣袖,但见得一道紫光正中辛尺的身子,使他安定了下来。丝毫不能动弹之后,辛尺被憋得脸色通红,样子又十分的恐怖。
看到这里,程兰月突然灵机一动,一拔桃木剑在手,一掌便推了出去,只见那桃木剑是直插辛尺的左胸。给师父报仇,那是必须的,但要是放火烧死辛尺,未免要伤及到一旁的日凡与无名,程兰月此举,不失是一个两全之策。可怕就怕在程兰月难以一剑取了辛尺的性命。
当那桃木剑快要击中辛尺之时,半道上竟被一长剑给挡了下去,桃木剑不曾落地,一瞬间又飞回了程兰月的手中,而那长剑“咣当”一声被弹飞了出去,刚好插中了无名头顶上方的木架。程兰月接剑之时,有些大惊失色,她都没有看清楚这一剑是从独四方的手中掷出,只见得那长剑仍在上下颤动,险些断了无名的性命。
一旁的日凡也被吓到了,不免怒视向了独四方,他可是看得明白。
独四方得意地看着程兰月,又大声讲道:“不要心急嘛,都等了一天一夜了,杀他还在乎这一时,要是失了手,就不好看了,再等等,该来的人已经到山下了,等他们到了把事情说明白,本王答应你,让你来放这一把火。”
人?程兰月很快就在想他说的是什么人,计不得逞的心思加上独四方又提到了这把火,让她紧锁着眉头,终是看向了日凡。昨日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当与日凡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她不该那么绝情地跟他发火。
“独四方,你还是人不是,我让你放她离开这里,你听到了没有。”哪知日凡远远地跟程兰月对视了一眼,突然扭头冲着独四方大喊道。
独四方也看向了日凡,显得有些失了耐性,完全省略了昨日夜里在地心牢里的语气,朗声回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毫无自知之明,难道你这样跟本王说话,还能吓唬到本王不成。本王是念你人才难得,才给了你不止一次的机会,可你不知,你的固执早已触碰到了本王的底线,那本王岂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