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尔卓德,蛮人村落。
风在喧嚣,但蛮人听见,风雪季就要结束了。他们开始磨刀霍霍,打铁的声音从部落村舍里传出,流散进飘雪的狂风里。
冬天的存粮即将告罄,每个部落都将举办盛大的节日,庆祝暖季的到来,狩猎是或不可缺的活动。
泰达米尔每天都在期待这天的到来,他早已对腌制的腊肉有了强烈的厌恶感。
当然,除了狩猎之外,当风雪季结束,征伐与掠夺也将充斥整片北地。
杀戮,这是每个蛮人最早学会的词眼,他们了解关于战争的词语,甚至要早于知道如何说“父亲”。
不过,父亲是荣誉的代名词,而蛮人部落的荣誉,也是源于战争。
孩子们在儿童营嬉笑着,风雪节结束他们会分到馋了一年的糖果。部落的小孩从出生就被带出家庭,集中在一起抚养、训练,直到成年仪式。
最轻松的永远是孩子,在暖季可以大吃鲜肉,又不必考虑战争。也许他们也会考虑,不过部落战争的结局,并不是靠那些稚嫩的小手决定的东西。
他突然有点恐惧暖季的到来,希望这风雪更长久的刮下去,哪怕需要在狂风里寻找稀有的食物。
北地的规矩,风雪季休战。这是这片冻土立下的铁律。
他突然想永远休战下去。
和平。
这是个外来语,因为这个词在蛮人的语言里找不到合适的词与之对应,只能勉强翻译成“长久的休战”。
他唯一一次听人说起的时候,还没有成年,教给他这个词的人叫瑞吉纳德,他来部落的时候,也是一个风雪季,他被发现时快被冻死,不过因为他满口和平的疯话,部落没有允许他停留多久。
现在那家伙可是大名鼎鼎,是召唤师组织英雄联盟的缔造者,而泰达也不再是那个小孩子,成了蛮族的王。
那人的和平梦想似乎已大抵实现了,那是一种全新的战争,不会牺牲不会流血,靠召唤师和投影出的英雄相互配合,便可将胜负裁决。
只是几年前的他神秘失踪,再也没有了消息。不过泰达也很清楚,这样的和平并不适用于弗雷尔卓德。
正如蛮人的语言里不会出现和平这个词语,有的只是休战,而休战,不过是备战的另外一种说法而已,休养生息,准备战争。
泰达也曾想过创造这个词出来,可是被长老们否决了,他们给出的理由不容辨解:为什么要创造一个词来描述一件不存在的事情?
涉及到起源的原因,每个人都会觉得头大,他记不得梦境开始的地方,也记不得喜欢上那个叫艾希的外族女孩究竟是因为什么。
其实就算创造了这个词语的地方,也许本来也没有过真正的和平,因为瓦罗兰从未消弭过战火。
“大王,诺克萨斯使团求见。”一个体格健壮的武士从村寨大门的方向赶来。
“让他们来见我。”他微微颔首,抱着布满肌肉的双臂,眯起的双眼盯着远处。
消息传得比什么都快,村庄里开始骚动了,有很多小伙子闻讯跑出来,他们和他们的王同样,赤着筋肉虬结的上身,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样。
男人的臂膀,女人的腿,是弗雷尔卓德人抗寒能力的两大佐证。
他们都在好奇地等着一睹那些外来之客。他们表现得兴奋,正如孩子们等待暖季来临——
因为诺克萨斯的象征义,便是战争!
现在,他们来了。
寨门外的风雪间,隐约看见有人影缓缓而行。只有两个人。
而让小伙子们更加惊哗不已的是,来者是两个女人。
“我听说不败军魂杜?克卡奥将军失踪,达克威尔那个老怪物也病死了,诺克萨斯的新军部大不如前。没想到,这诺克萨斯的气焰反倒越来越嚣张了。”说话的是德尔科,部落的外交官,蛮人部落之中,只有他曾离开过这片冰雪之地,去外面的世界游历学习。
不过他千里迢迢学来的斡旋之法,在泰达看来只是没有用的花架子。
弱肉强食,北地的这一法则适用于全世界,若真的有意侵略,任你巧舌如簧也是无用之功,蛮人不需要出师之名,那些需要这些幌子的国家,也不难找到个借口。
“欢迎二位,不过,贵国该不会不知道,我部落向来崇尚武力,派来您二位女子前来,是否有蔑视之意呢?”德尔科首先上来打头阵。
他的话音刚落,忽觉脖颈处,寒意从一条线散开,传导至周身皮肤,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面前的红发女子已经消失不见,而他的喉咙之上,正压着一把利刃。
紧接着只听一声破空的锐响,一阵刀光划过,又一把匕首掠向正手握尖刀的红发女子,后者只得向后一闪而避,那来自死亡的含义便从德尔科的身体上移开。
“够了,亲爱的姐姐。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别表现得那么没教养(土拨鼠)。”从掷出方才那把匕首的方向,传来女子轻轻的嗓音。一头黑发,虽穿了厚绒披肩保暖,可却和北地的女子一般,穿着不过膝的短裙,露出一双漂亮的美腿来。
“你!”红发女子刚想发作,可还是忍耐住了。
“对不起,泰达米尔陛下,姐姐不懂事,冒犯了您的属下。”她微微颔首,甜美的嗓音就像给人喝了蜜糖。“我叫卡西奥佩娅,她呢,是我的姐姐卡特琳娜,我们是杜·克卡奥家族的人,代表诺克萨斯而来。”
“这不重要,早听闻杜·克卡奥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