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势……”索拉卡查看了瑞吉纳德的伤口,有些忧心地皱起了眉。“有点棘手。”
“他到底……怎么了啊?”阿狸坐在一旁,刚才起就一直死死盯着索拉卡,见她有点为难的脸色,立刻着急地问道。
“嘿,嘿,狐狸,你先别动。”猴子正在给她包扎伤口,不过她这一着急起来,刚刚用绷带缠好的伤口,又被她挣开了。
猴子担心地看了一眼阿狸,只好把绷带拆开,重新撒上治伤的药粉。
幸好出门之前特意带了些外伤药,刚才尘的伤就是用这种药治疗的,现在他已经平静地睡着了。
可是阿狸手掌上的伤,简直可怕,皮肉被撕裂开狭长的一道,好像长长的裂谷,几乎伤到骨头了。
“是血之诅咒。他的血液里被人施下咒术,这种诅咒很奇异,能通过血液,灌注全身,现在他的情况,越来越差,开始发烧就是一个征兆,也许这会害死他,也或许不会致死,只是单纯的折磨,可我对这种诅咒能了解到的太有限。”
“那该怎么办啊?”阿狸说,咬着嘴唇,大眼睛里又快要流出眼泪来。
“换在以前,我一定能破除这种诅咒,可是现在……我只能尽力压制,我已经没有那种神力,破除不了,除非……除非有其他东西辅助我。”
“需要什么?”阿狸赶紧问道。
就算是需要她的生命,她都会义无反顾的,阿狸想。
“破厄草。”索拉卡说道。
“那是什么?”
“一种……嗯……”索拉卡在脑海里想着破厄草的模样,搜索枯肠地描述起来。“四叶的小草,菱形的叶片,纹路纵横,闻起来有淡淡的清香,但是尝起来没有什么味道,口感粗糙,多生长在森林近处。只是这种草药,可以和星辰之力作用,产生药效,一般是没有什么用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人采集。”她把脑子里的形象一股脑说了出来。
“俺记得,那种东西好像是人们拿来喂猪的。”猴子说。
“我去找。”阿狸突然站了起来。
“你受伤了。”猴子说。“我去吧。”
阿狸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瑞吉纳德,她包扎好的右手握着他的手掌。他指尖弥存的,那代表着生命的温度正在一点点冷却,他的额头却是滚烫。
好像他身体全部的温度都集中在了头部,那里有一团莫名的火焰在燃烧着,让那衰竭的生命之力变得越来越稀薄。
“大概,还可以撑多久?”她问,声线都在微微颤抖着。
“就算我压制这诅咒,恐怕……恐怕他也挨不过日出……”索拉卡低垂下眼眸。
阿狸急忙抬起手,手掌中央,琉璃般的水晶球旋转缓缓旋转,流转着蓝色的光华
“用这个的话,可以多久?”
索拉卡看着这枚宝珠,她修习星辰之力多年,一眼便看出了这宝珠之中涌动的,属于生命的力量。这浓郁的程度和纯度,让她不禁抽了一口气。“这就是九尾妖狐的精魄宝珠?有这力量续命的话,维持到日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多谢了,索拉卡。”阿狸轻轻地说道,她控制着宝珠沉入瑞吉纳德的身体。
然后她站起身,手从瑞吉纳德发凉的手掌抽出——阿狸总觉得用“抽出”描述这个动作太过讽刺,毕竟……他并没有用力握住她,不过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日出之前一定回来,拿到破厄草。”
她跑了出去,咬在唇瓣上的贝齿,都在微微颤抖。
等我啊,弱鸡。
“喂,你身上有伤的啊!”猴子叫道,从床边提溜起他的那根棍子,也追了出去。
索拉卡看着急急跑出房间的两道身影,目光中写满忧虑,刚刚她闯进房门之前,所感受到的那股强烈的黑暗气息,难道真的是出于这九尾妖狐的身体?
那种暗黑色的,被她用星辰魔法勉强压抑住的魔力,究竟是什么?她隐隐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未来隐于模糊的大雾里。
她摇摇头,看了看熟睡之中的尘。还真是多事之秋。不知这场劫难,如何才能是个尽头呢?
床榻上的瑞吉纳德突然抓紧了床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眉头紧锁,微不可闻地呢喃着:
“阿狸……阿狸……”
索拉卡眼睛一亮,随后又慢慢黯淡下去。为什么刚好说在她不在的时间啊?
她不禁叹气。
好奇心害死猫,爱情害死狐狸。
……
阿狸沿着林间的溪水向前急走,她记得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个村子,在溪水流经的一座高山腰部。
那里的居民以樵采狩猎为生,只是一个不知其名的小村庄,或者说是樵夫和猎户的聚集地,他们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长老。
但他们的生活依然平静惬意。
其实阿狸并不想去,更不想记起有关于那个村子的事情,曾经还是一只白毛狐狸的时候,就曾去那村子偷鸡,招致猎人们追杀……
其实,就算她没有去偷过东西,这追杀也是难免的,猎人根本不是为了报复她的偷窃,只是为了她这洁白顺美的皮毛。
不过是为了寻一个可笑的师出之名罢了。
杀戮、战争,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人类肮脏的贪欲,和任何仁义道德都扯不上一丁点关系。
即便过了这么久,猎犬汪汪的吠叫声,仍然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噩梦里。若不是有里托大师搭救,恐怕她早就死在猎人的手里了吧。
后来幻化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