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继儒被沈妍那一句严肃的“我们结婚吧!”震得愣住,这可是他曾经期待的事情,可一想到自己的这种处境,觉得她或许只是想安慰一下他而已。他无意识地摇着头抬眼看着她,她清澄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杂质。然而他还是冷冷地说:
“小妍,你大可不必这么做,我也不需要这种怜悯。”
“啊!”沈妍惊叹了一声,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委屈,镇定地说:“你如果觉得我这是怜悯你才跟你结婚的话,那么你呢?当时你说那句话时也只是单纯的怜悯吗?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爱吗?”
“我”陆继儒的喉咙突然哽住了。他在心里已经开始骂自己混蛋了。不过沈妍却依然镇定地说:
“也许你觉得自己的出生是错误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如果吴妈不愿意,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而且这么多年来,你们相处得不是很好吗,她还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
“优秀?”陆继儒质疑地看着她,在今天之前,他的确有自我感觉很优秀的自负,可当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那种自负让他感觉什么叫自欺欺人。
“是啊!”沈妍眼里闪动着赞许之光,“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不过当时为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尴尬才将钱砸了你。”
“哦?”陆继儒的英眉一挑眯起眼睛看着她,知道她的确没认出送她“瑶滚粥”的男人,这种独享秘密的感觉让他心里一暖。
沈妍满脸歉意,不过看到陆继儒的脸色已经暖过来了,紧绷的心也稍微松了下来。她歉意地笑了笑继续说:
“那次你和柯大哥送我去医院,躺在你的怀里,是我第一次躺在一个成年男人怀里,可我觉得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当时甚至想过如果就算这么死了也值得。”
“你、”陆继儒瞪大眼睛看着她,可她的眼里除了清澈没有任何一点复杂。
她没出息地笑了笑,忍不住问:“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呀?”
“不是。”陆继儒脱口而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知道她十岁就失去双亲,对一个陌生又温暖的怀抱应该是渴望又抗拒的,幸好她不抗拒他的怀抱。
沈妍嫣然一笑,水汪汪的双眼眯成两道初月,她又为他斟了一回茶,笑着问:“你呢?第一眼看到我是什么感觉?”
“像一道数学猜想。”陆继儒柔声说,他修长手指轻轻抚着茶杯壁。
“啊!”沈妍惊呼了一声,歪着头斜睨着他,“意思是说我无趣?”
陆继儒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之后才郑重地说:“正好相反。”他顿了顿看着她说:“而且这道数学猜想,我只是解了一半。”
“哦!”沈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如果解不开,你会不会挥手将它扔到后脑勺去?”
“你看我像是做事半途而废的人吗?”陆继儒倨傲地说。不过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突然醒悟自己的已经被她带回原来那个自信又自负的世界里了。
他明白她的用意,突然也为自己这怨天尤人的肚量惭愧:比起自己身世的跌宕,她从小失去双亲的那种痛苦和遗憾,他目前是无法体会了,因为他现在是父母双全!
父母双全?他突然被这个词震撼到了,抬头定定地看着沈妍,心里感叹:她纤弱的身体到底蕴藏着多大的正能量呀!
沈妍没能看出陆继儒心里的变化,只是觉得他的情绪在她的引导下渐渐地平缓下来,所以她继续回忆着自己的他们的过去......
陆继儒很惊讶自己在经过和沈妍一起回味了一遍他们的甜蜜史之后,他的心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对于自己的身世已经不再耿耿于怀了。
墙上的时钟报时响起时,沈妍抬眼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玛雅!十二点了呀!”
她奇怪今天竟然没有感觉到困,而且她这一辈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
“不行,我得去睡觉了。”她喊了一句,说完起身准备往外走。
“你去哪呀?”陆继儒在后面问。
沈妍莫名地回头,说:“睡觉呀!”
陆继儒坏坏地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大床。沈妍本能地摇了摇发出“唔唔”的否定声。
“你不是说要结婚吗?”陆继儒拉下脸说。
“我、”沈妍瞬间语塞,心想:我那是为了安慰你呀!
“哦!原来你说谎!”陆继儒失望地收回视线。
“不是。我、我只是想、想去洗澡。”
陆继儒听到她急于澄清的语气,低着头抿了抿嘴才抬头看着说:“你还记得拿破仑的故事吗?”
“啊?”沈妍愣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他、不让老婆洗澡的故事。”
“你、”沈妍顿时脸红如血:这男人怎么这么善变呀?刚才还凄凄切切,现在就开始撩妹了呀!她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一片好心安慰他了。
她懊恼地跺跺脚,转身走出去了。回到隔壁的房间,她“嘭”地关上门。这时,才想起来,这里根本就没有衣服,而且这个房间没有浴室。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去找遥控器要开暖气,可是,遥控器在她手里就像一个玩具,无论她怎么按,都没有显示也没有声音。她赌气般倒在床上,床很柔软,她翻了个身想去找被子,才发现床上是空空的。
不会吧!难道今晚要冻死在这里?她有觉得不好意思回去找陆继儒,于是伸手拉了拉外套,想给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