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个模糊的影子,蹑手蹑脚地跟在周贵后面,步子比周贵快得多,很快就距周贵不到半尺,但周贵仍浑然未觉。
那人影突然探出手,揪住周贵的一撮头发,迅疾向后退去,登将那撮头发扯掉,痛得周贵嗷嗷直叫。
走在前头的人,转身看到周贵头冒鲜血,无不骇然,但那人影已经消失,无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周贵摸了满手的鲜血,哭道:“有鬼!”
古墓中有鬼有粽子,都很正常,但这鬼扯掉周贵的一撮头发,着实叫人费解。
花舞猜测道:“可能是个调皮捣蛋的小鬼,不用理会,我们继续走。”
但周贵死活不肯走在最后,吴常二话不说,直接与周贵调换,为防有失,盖鹿递给他几张降鬼符,若那捣蛋鬼敢再来,就贴他个魂飞魄散。
古墓中多有悬魂梯,其存在的目的,就是引盗墓贼走错误的路,或永远绕着古墓转圈,或直接进入死亡陷阱,大多都会有一些很醒目的记号,在绝对黑暗中,火把的光芒很微弱,如此人就会跟着那些记号走,而不自知。
这条悬魂梯没有这种记号,但每层台阶都不相同,能给人最大的误导,想要找出最正确的路,难若登天。
但好在花舞信心满满,盖鹿也就不说什么,说实话,此前盖鹿从未下过真正的古墓,此前下过的最凶险最诡异的就是九子杀母墓,但那不算超级古墓,仅是阴阳洞主为铸血猫做出来的模子。
此刻面对真正的古墓,盖鹿毫无头绪,对古墓的了解,远远比不上花舞,若花舞不行,那他们当中无人能行。
花舞突然挥手,示意所有人停下脚步,她将火把往前探,神情紧张,但前面的台阶,跟他们走过的完全一样,并没有稀奇古怪之处。
盖鹿搞不懂花舞在看什么,小声问:“怎么了?”
花舞秀眉紧蹙:“前面这块石阶,跟最开始的那块是一样的。”
众人闻言愕然,第一块石阶长什么样,他们还真没注意,事实上,除了花舞,也就盖鹿和吴常稍稍关注下石阶,至于铁吹雪等,全都是跟着走。
光这台阶,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铁吹雪早就走得不耐烦,再看不到值钱的冥器,估计他就得抓狂,便道:“就算是一样的,又如何?”
花舞冷哼道:“算上我脚下的这块,我们走了三千块整,没有两块石阶是相同的,但这第三千零一块,却与第一块相同,这会是巧合吗?”
铁吹雪颇为不服,傲然道:“本捕就不信,你个小丫头片子,能将这么多石阶的模样,都记得一清二楚。”
花舞鄙夷地道:“老娘是不全记得,但若有两块一样的石阶,老娘还是能发现,怕是捕神大人,连走了多少块都不知道吧?”
铁吹雪嘴巴动了几下,无言以对,一路走来,心惊动魄,谁他娘的还有心思数走过的台阶数。
既然一同下墓,就该同心协力,到此刻铁吹雪仍揶揄花舞,这让盖鹿很不满,当即道:“若大人信不过我们,还请大人带路。”
“带就带,有什么了不起的!”捕神的威风,可不能折,不过话说出口,铁吹雪就后悔了,看到盖鹿和花舞都侧身让开路,只得也侧身贴住石壁:“燕七,看你的了,要是输给小屁孩,本捕要你的命。”
燕七眼角一跳,心中发颤,暗骂你个王八蛋,有种你自己走啊,逞你娘的能啊!
但这话燕七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只得硬起头皮,一步,两步,三步,连越二人,来到花舞身边,他扭头看了一眼花舞,想问又不敢问。
花舞觉得燕七实在可怜,提醒道:“小心有机关,感觉一有不对,立即退回来。”
燕七微微点头,心中感激,一咬牙向前跨出一步,踩上台阶时,他感觉自己都要死了,但台阶平稳,毫无意外。
铁吹雪见状大笑道:“小丫头,如何啊?”
花舞将嘴巴嘟得老高,神情傲慢,伸手拦住盖鹿,出现相同的石阶,肯定有陷阱,这是古墓的悬魂梯,可不是京城的请示街,小心为妙。
铁吹雪本来要跟上,一想又催道:“往前走。”
冷汗浸湿燕七的衣服,但他别无选择,只得咬牙抬脚,又下了一阶,仍然没事,不由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起来,一口气走了六阶,仍未触动任何机关。
铁吹雪放声大笑,笑得格外得意,不再理会花舞,几步就到了燕七身后,但他不敢越过燕七,催促燕七继续往前走。
花舞无奈地叹道:“从没见过这般不爱惜生命的傻子。”
燕七望着下一台石阶,却怎么也踏不下去,此刻他内心有种异常强烈的感觉,只要再下一台,就会丢了小命。
铁吹雪怒道:“我们枪林剑雨中百进百出,岂能怕这石阶?”
花舞大声揶揄道:“捕神大人既然如此威武,何不以身作则,为何非要逼自己的部下去送死呢?”
铁吹雪猛地拔出刀,架在燕七的脖子上:“再婆婆妈妈的,老子砍了你。”
燕七平常一直活在铁吹雪的淫威下,只要铁吹雪发怒,他就胆战心惊,三魂不安,此刻刀都架到了脖子上,他一抹额头的冷汗,抬起的脚,再次踏落。
但这回运气不怎么好,脚才踩上去,便如骨头折断一般,发出咔嚓一声,台阶上出现一道裂缝,快速向两端蔓延。
铁吹雪见状骇极,喊道:“快跑!”
就听轰隆一声,从花舞身前的那块石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