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味。
确认了,江月照像浑身泄了气一样靠在他怀里,“你怎么在这里?”
“一回来就听说你在医院,我就过来了。”顾城道。
他握着她的肩把她转过来仔细的盯着她瞧,看了很久,久到出神的她快回神了,他才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长出一口气道:“幸好不是你。”
江月照愣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幸好生病的不是她吗?
可明白了后,她的目光却更黯然。
顾城意识到自己失言,可这就是他的心里话,虽然不地道,但人亲疏有别,她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刚才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就想,如果换做是她的话,怎么办?他无法想象。因此真的生出一种庆幸的感觉。
不过顾城看出她的低落,立马转了话题,“医生怎么说?”
江月照手抱着臂,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知道。现在可以确定的只是她患的是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但白血病也分很多种类型,具体的情况怎么样,还要等主治医生从手术室下来才能去问。”
正说着,冯叔电话过来道手术结束了。
江月照转身就上楼,一路上去,身后已经跟着一行人,直接把人医生堵在了手术室里。
边耀楠见这阵仗,刚皱着眉想说这里不是病人家属可以进来的地方,就瞥见后头主任医生正挤眉弄眼的给他使眼色,边耀楠一个迟疑,就让人抢过了话头。
“小边,这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江小姐。”主任过来道。
江月照目光迅速的在一圈白大褂中锁定了他,问:“你是边耀楠?”
边耀楠摘下口罩道:“是。”
“曾醉墨的主治医生?”她上下看了他一眼。
江月照的视线投过来时,边耀楠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质疑和不熟悉的压力,这种目光他从患者家属里接触得多了,她在评估他、判断他,但这样的压力来自于一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女人,却很不常见。
“是的。”他点头。
“讲一讲她现在的情况。”江月照道。
边耀楠一愣,以他之前的经验,他看起来年纪不大资历很浅,依江月照这层社会人士的派头和她方才的反应,他以为她会听都不听就立即要求专家会诊,没想到……
边耀楠收回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曾醉墨是在我这里确诊的病例,allb,也就是b细胞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一个月前确诊的时候我就跟她说必须立即住院,可她一身边没有家属,二本人极力抗拒,我们也没有办法强制她接受治疗。”
说着他递给江月照一张cr报告,“这是她这次的骨穿报告,比上一次来检查时又严重多了,原加幼百分之七十六,也就是俗称的癌细胞百分之七十六。”
江月照接过看了一眼后道:“你直接告诉我你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首选vcdp方案,诱导缓解,这个阶段如果能得到缓解的话,那再考虑下一个阶段,至于下个阶段用什么治疗方案,取决于病人等没等到骨髓移植的机会。”
“骨髓移植?”江月照打断他,“近亲配对成功的几率高,一会给我安排一下验血吧。”
“那不着急,现在主要是最初的治疗方案要赶快定下来。”
江月照扭头看向主任医师,“你看过她的病况,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可行,这是经典的方案。”主任医师肯定道。
“那就这么定吧,该签字的都拿来我签,不要拖了,”江月照拍板,而后复又转头盯着边耀楠,认真道:“边医生,我妹妹,就麻烦给您了,请您多上点心。”
“你放心,这是我分内的事。”
她雷厉风行的来,又雷厉风行的走,边耀楠很少见到病人家属在面对那么大的变故前,如此镇定,下决断又如此的快。
其实医生最需要病人以及家属的配合,一旦配合度提高,治疗的效率也会提高不少。江月照这样,很好。
“小边,”主任过来拍拍他的肩,“既然江董信任你,那这个病人就托付给你了。在别的部门,或许还能说把握住机会好好干,呵,可在我们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没有人敢打包票,一定会有个好结果,一切还得看老天。
江月照从手术室出来,往曾卿如的病房去,越走,脚步越慢,冯管家对她太了解了,知道她此刻的迟疑是因为什么,于是他提议道:“不然你去看看曾小姐,我到夫人那儿说一声。”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她强打起精神。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远远的就听到曾卿如欢乐的谈笑声,江月照一怔,走近侧耳听,有顾城的声音。他刚才说离开一下,就是来这了?
江月照抬手止住了身后人的脚步,一行人就这么静默无声的站在病房外面,看着他们的大小姐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自打江月照有记忆来,曾卿如从未在她面前笑得那么开怀过。或许有,但她忘了。
如今她听着,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她不知所措,想必这时候她贸然走进去,里面的那位也会不知所措吧。
江月照听着他们交谈的话题,听他们谈五代、北宋的山水大师,从山水画谈到到元四家,都是她略懂但不精通的,里面两位老小倒像是志趣相投。
她神思一晃,忆起曾家和顾家算是出身类同吧,他们俩都很有才。不像她,半吊子,以前很在意的,现在倒无所谓了,甚至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