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妥出发日期,各路人马就马不停蹄的操办起来。
田里的庄稼有梁佳和虎子照看,陈青不必费心,倒是妹子妹夫那边出了点状况,着实让陈青跟着上了把火。
小丫头现今也有17岁了,正是如花似玉的大好年华,可陈青这个当哥的都有娃了,她嫁去万家三年仍无动静,就算自家人不说什么,也抵不住外间流言碎语的重伤。
小哥这么不易有孕的体质都能生个大胖小子,陈碧还是女儿家,夜夜和夫君睡在一个榻上,怀不上娃娃,怎么说都有些不正常。
夫家再护着也难逃外间猜测,莫不是陈碧身有顽疾?要不然怎么他哥都生娃了,她还连个喜讯都没传出来?更有甚者,捕风捉影的说陈碧是只不下蛋的金鸡!
乡村穷户,多得是见不得人好的拙妇,陈碧长得好看又心灵手巧,嫁过来时嫁妆多的直让人眼红,偏还有个嫁到地主家的娘家哥哥撑腰。
接连几次出尽风头,惹得村人即羡慕又嫉妒,不少爷们都羡慕万卓平的好福气,能娶了这么个金疙瘩当媳妇。家里娘们嫉妒的狠了便恶意中伤,说她是不下蛋的金鸡也是事出有因!
万家花高价买回来的媳妇,就算长得好看手巧又如何?不能传宗接代还不是废物一个?诸如此类的流言压都压不住,就算万卓平打了几架也没能堵住悠悠众口。
万家爹娘倒还通情达理,晓得闺女年岁尚轻,不着急抱孙,可流言传来传去,不说污损自家声誉,就是小俩口也日渐寡欢,看着少了往日的精神气。
“咱关门过日子,由得那帮碎嘴婆娘瞎说,她们这是嫉妒咱家日子过的好,可不敢跟她们一般置气”劝了几回,万家阿娘终于拿不出像样借口宽慰媳妇,干脆收拾了包袱,赶小俩口到县里躲清净。
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陈青得知后也不免犯难,他本就是个傻小子,哪会晓得闺女家的私密事?
闹了个大红脸才将症结盘问清楚,陈青连忙带着陈碧四处求医,看能不能将身子调理过来尽早怀孕。
17岁的女娃身子还没张开,不怀孕也算好事,可这时代的人哪管那些?只要几年不见动静,就要怪罪在女方身上。
陈青不仅让陈碧看诊,连带万卓平都被压着号脉,也不怪陈青多疑,谁说不孕就一定是女子的错?保不齐是万卓平有病呢。
瞧了几家名医,最终得出的病症还真在陈碧身上。
陈碧出嫁时年方14,连红都没见,也不怪他这当哥的忽略这事。此时查出陈碧月经不调,并每次伴有痛感,陈青不免自责幼年的照顾不周,要不然好好的闺女何至于落下痛经的毛病?
开了几副汤药调理身子,陈青就送小俩口回老宅安歇。
回到家后含糊其辞的请教二嫂,直到二嫂闹明白后,才笑骂道“这有啥?哪个女人做闺女时没点小毛病?着凉累着都得疼上几天,养养就不妨事了”
陈青听罢大喘口气,好在不是真得了不孕症,不然这年头,怀不了孕的女娃长得再好,也难逃休妻另娶一途。
正可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陈碧自打得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整日都是以泪洗面,急了就让万卓平纳妾或是另娶。
家里的田地不能光靠阿爹一人打理,在县里呆了几天二人便结伴回家,可不出三天,又神情萎靡的回来了。
万卓平劝不动媳妇,只好来求陈青想辙。
陈青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陈碧远离是非之地比较好,于是便撺掇二人入京帮工。
一来借此转移陈碧的注意力,二来权当散心、涨见识,恰巧店里急缺绣娘撑场,一举三得刚好成行。
万卓平犹豫再三,还是放心不下田里的活计,陈青便替他雇了短工,也算是一解后顾之忧。
万卓平回家商议过后,就收拾了行李,随同入京人员一起坐上了赶往京城的马车。
此番进京做工的绣娘只有3人,此时多了陈碧,大大缓解了新铺缺工的难题。
有梁子俊在京照看,陈青倒不担心小俩口会不适应,去信提点他多看顾着些,便放心守在家里赶制新品。
正所谓夫主外,妻主内,如今陈青在家确保后勤生产,梁子俊在京才能放开手脚肆意折腾。
待得一切安顿好,陈碧就是有心烦恼都抽不出空闲。新铺开张,多的是活计,虽说主顾上门的不多,可也架不住梁子俊隔三差五的新花样大肆招揽。
五十米的大堂宽敞明亮,辅以绢丝窗纸将整个铺子暴露在视野当中,三排木架上摆满了各色胭脂水粉,更有一些女儿家喜爱的精美饰物任其挑选。
后排一溜高档布匹用于撑场,左侧是各色时令披挂、娟帕等成品展示,最后方则是用几个屏风分开的隔间,用于测量尺寸,也方便女儿家入内选购。
二楼还有三间包厢用于洽谈生意,一应茶水点心伺候周到,但凡入店者都被梁记视为上宾。如此款待下,就是不想买,都碍于情面会挑上几样饰物。
三名绣工都是手艺精湛之辈,再加上陈碧,倒也将新铺运转起来。
有陈青的绣品打样,没几日,便引来数位主顾上前问询,中间不乏夹杂各大布坊的前沿探子,但入门既是客,梁子俊初来乍到倒也没敢将人得罪狠了,是以便由着这帮奸细混迹在主顾中间东挑西问。
凭梁子俊的头脑,不怕新铺无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