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明泽看来,王鹭此时已经明白自己成为了弃子,否则宋宸也不会对他灭口,那么无论之前他对宋宸多么忠心,现在也有了招供的立场。
毕竟宋宸首先背叛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结果竟不是如此。或许,又是主角那冲天的气运值起了作用?
陆明泽内心倍感荒唐地听着隋殷继续禀告着:“那个王鹭开始时还咬着不说,后来臣使了点手段,他才招了,原来这次指使他伪造信件的人正是赵梁,之前臣那个属下也说他背后之人是赵梁,臣并没有完全相信,可是这次这个王鹭也这么说,臣便不得不信了,只是……”只是按照皇上之前的未竟之意,赵梁的身后,应该还有别人,王鹭可是瑾王府的幕僚,虽然表面上不受重用,但真实情况,谁又知道呢?这个中关系,实在值得仔细揣摩啊。
一想到这背后之人有可能是瑾王,隋殷又觉得难以置信,瑾王在外的名声可是维持得太好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赵梁身后若无人指使,他没道理要诬陷自己这个一品大将军,他虽是兵部尚书,但是又不领兵,镇国公府倒了于他没有半点好处。
如今这唯二的两个证人都招供说是赵梁,皇上这边,要如何决断呢?
隋殷有些好奇,皇上是否会接着查下去呢?如果接着查下去……这可少不了是场大清洗了。
“既然隋将军你已经查到了赵梁,就通知刑部将赵梁收监吧。”陆明泽终于说道,本来他也觉得就这么把宋宸揪出来真是便宜他了,正好主角光环又启动了,即便他们掌握了先机,抓到了重要人证,可是奈何人证经历了灭口的危险之后还是不招啊。
真是忠心耿耿,嘁,可惜的是宋宸恐怕不值得如此对待。
罢了,反正阿青已经在他身边,时光漫漫,他尽可以纵情地一点一点将主角摧毁。
想到暗卫禀告的一些皇宫秘闻,陆明泽的眼睛一眯,心下有了些许盘算,继续说道:“赵梁身后之人,隋爱卿可能已经猜到,如果没有这人,赵梁作为兵部尚书,仕途一片光明,根本犯不着铤而走险陷害将军你,只是这人乃是皇室血脉,朕总是……”他的面上划过一丝不忍,“现在这两个人都没有招出这个幕后之人,也许就是天意。”
隋殷心想着果然如此,又觑着皇上脸上有些落寞的神色,不由得升起一阵微末的同情来,和皇帝接触的多了,他才发现原来皇上才是个磊落君子,而且心怀仁念,之前是他们看错了。
可兄弟阋墙,这在皇室中可是大忌,万万不能姑息啊。
“皇上,臣认为此事必须彻查到底。”隋殷劝谏道。
陆明泽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怀念地说道:“堂兄比朕年长一岁,小时候,朕没有玩伴,父皇召集宗室子弟一起在上书房念书,堂兄文采好,记性好,朕那时课业并不好,堂兄便常常私下里教朕。”这倒是真的,宋宸小时候经常在特意宋懿面前刷智商、刷好感,只是被泰和帝发现了之后,宋宸就被送回了王府,那上书房再也没有来过了。
“虽然朕从未重用他,可是朕也有不得已的原因,父皇他临终前……”陆明泽的话头戛然而止,但是隋殷却心有灵犀地领会了他的意思,冷落宋宸,并不是宋懿的主张,而是泰和帝的遗命。
隋殷一直也奇怪得很,瑾王到底做了什么,让泰和帝如此介怀冷落?虽然泰和帝没有在明面上说过,但是朝中大臣哪个不是人精,早就看出了瑾王不受皇帝待见。
这么看来,瑾王他倒是确有谋反的动机,长年被人冷落,心中怎能不满?
隋殷觉得自己脑海中的这些线索终于被了穿起来。
“皇上,这件事情不能不查啊。”他凛然正色,这两个人不招,不是还有赵梁吗?他就不信,赵梁为了自己的命,还能替别人背黑锅?
陆明泽却貌似有些无力地摆摆手:“若是赵梁自己招了,那就继续查下去,若是他不招,我们也不必使什么特别的手段了。”使什么手段?赵梁对宋宸的忠心那可是源自一腔痴情啊,这最难动摇的,就是忠犬的心了。
只不过,他也是重度智障,痴情的那个人比宋宸还不如。
隋殷的心却是安定了下来,他自认为不会看错,赵梁一定会招的,之前他只是怕皇上因为顾念亲情,将此事强行压下来。
有时候,有一个太重情义的皇帝也不好啊。通过和皇帝最近几次的相处,如今,无论是对皇上的为人还是手段,都升起一阵敬意来。
如果陆明泽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一定会邪魅地告诉他:朕就是在忽悠你的忠心。
将来,阿青和自己待在宫里享福,闲暇时还可以去游山玩水,把已经驯服的忠心耿耿的镇国公放到边疆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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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堂,镇国公禀告说已经查出了诬陷他的人,还带上了人证以及物证,人证就是那两个人,物证是那亲信交出来的赵梁和他的来往信件。
这样一来,可谓是证据确凿,朝野一片哗然。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戏剧性了,赵梁首告镇国公,可是诬陷镇国公的竟然是他自己,这不是正应了那句贼喊捉贼?
陆明泽当堂收押了赵梁,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为自己做任何的辩驳,而是一直沉默着,直到被押入刑部大牢。陆明泽猜测,赵大人或许正怀着一种甜蜜情深的心思,为了心上人的儿子慷慨赴死。
隋殷觉得那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