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谨记孙尚书教诲.”袁崇焕一改愤怒的心气.心平气和地回应孙承宗.
孙承宗临离开袁崇焕宅子时.又回头说:“元素.你孤身在外为大明效力.而家眷都在广东东莞.若有意.添一妾室也无妨.”
袁崇焕浅笑:“孙尚书说笑了.此事不劳您费心.元素与结发之妻情深.若取妾室.须得家父家母与恩妻许可.更何况.军中纳妾.元素不想带此**之风.”
孙承宗还想劝.袁崇焕忙说:“既已决定驻守宁远.便应将关内宅子中的物品搬到宁远的新府邸.元素要准备搬家了.就不远送孙尚书了.”
孙承宗见袁崇焕不愿纳妾.暗自称赞:真乃有情有义的男子.
袁崇焕回到关内的宅子.收拾了一些书籍、衣物.准备离开.可脚步却不听使唤.走到邱玉蟾曾经居住的房间.一开门.装饰一新的房间映入眼帘:一串串的折布、折纸.排成柳树帘.好似入了天堂、梦境.又像世外桃源.袁崇焕轻抚着这些折布、折纸.怕弄坏了.念着《诗经.国风》:静女其姝.贻我柳帘.匪汝之为美.美人之贻.
然后.袁崇焕在此房间呆坐了一整天.舒缓抑郁情绪.将这一串串的柳帘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一个书盒里面.随自己的书籍衣物一同带走.并发了月钱.遣散了老薛和王松.
邱玉蟾这边呢.她与洪承畴一道坐上马车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只相互道了姓名礼节便不再说话.
洪承畴却是色眼mī_mī一直未离开邱玉蟾的脸颊:“方才听说邱玉蟾是袁大人的丫环.袁大人对邱姑娘真好.竟然从辽东亲自送你一个丫环到北京.”
邱玉蟾也看出洪承畴有点**.随口应付道:“回洪大人.民女只是袁大人一普通侍女.是袁大人心善.怕民女路遇不善.才送民女來北京.”
洪承畴这下乐滋滋的:既然只是丫环.如果我纳为己有.袁崇焕应该不会怪罪.说不定还会感谢我.
于是洪承畴再次笑眯眯问道:“邱姑娘在北京与袁大人道别之时哭得梨花带雨.杏枝含露.可见对主人有情有义啊.”
邱玉蟾不禁又落泪了:“袁大人待玉蟾情深意重.此生难忘.”
洪承畴见邱玉蟾又哭了.便夸张地说:“邱姑娘一落泪.真叫人又怜又爱.怎能不心疼.”说完用手帮邱玉蟾擦拭泪水.
邱玉蟾厌恶地拍开他的手.断然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洪大人请自重.”
洪承畴立刻放下手.又**地來一句:“是洪某人无礼了.邱姑娘芳名邱玉蟾.“凉宵烟霭外.三五玉蟾秋”.玉蟾不就是月亮吗.那邱姑娘是月亮上的玉兔还是嫦娥呢.”
“既不是玉兔.也不是嫦娥.是玉蟾.”邱玉蟾觉得此人虽有些文采.却俗不可耐.便左思右想换话題.转换他的**之心:“洪大人.玉蟾曾听袁大人提及您出身福建.年少时因贫寒辍学.一边帮母亲叫卖豆干.一边在学馆外听课.又因资质不凡.颇得先生赏识.让您免费入学.上天眷顾您的刻苦与孝心.在二十三岁时参加乡试中举人.二十四岁参加会试中进士.从此步入仕途.步步高升.凭借个人才能.直到成为今日成为浙江省提学佥事.”
洪承畴听到邱玉蟾的夸赞似乎并沒有很开心.而是越來越难过.邱玉蟾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忙说了句:“玉蟾要恭喜洪大人仕途坦荡.顺利.”
洪承畴沒有感谢邱玉蟾的一番称耀.而是感怀年少的不顺:“洪某人年少吃苦算什么.只是母亲一生劳累.以卖豆干养活儿子.可不孝之子还未让母亲过上安稳日子.母亲就撒手而去了.娘.儿子不孝.可你也狠心啊.这么早丢下儿子.儿子连尽孝的机会都沒有.”洪承畴痛苦地闭上双眼.忍住了几乎要落下的眼泪.邱玉蟾感觉地道.这感情是装不出來的.
洪大人虽有些**.却如此孝心.不该鄙视他.邱玉蟾想了一番话让他暂时忘记这些痛苦:“玉蟾该死.让洪大人回忆起散母的伤心事.洪大人.其实玉蟾也有类似的经历.玉蟾的爹娘死于金兵首领努尔哈赤之手.玉蟾也曾痛苦不堪过.但后來玉蟾想起爹爹临死前的话:玉蟾.好好活着.虽然玉蟾一想到爹娘死的惨状便心如刀绞.却仍然为了爹爹那句话而无畏无惧地活在世上.”
邱玉蟾看看洪承畴.依然悲不自胜的摸样.心想:真是个大孝子.洪承畴虽饮泪.却愁眉不展地说:“谢谢邱姑娘一番安慰的话.洪某的话也勾起了邱姑娘不开心的回忆吧.”
邱玉蟾心平气和.绵言细语:“爹娘总是希望儿女过得好.玉蟾也尽量抑制自己的悲哀.倒是洪大人.不愧出于孔孟之门.一片孝心动天地.想必洪大人的先生必是大孝子.听闻您的先生曾给您批语:“家驹千里.国石万钧 ”.看來洪大人志在千里.敢问洪大人.当今我大明外有金兵侵犯.内有匪患猖獗.若我等行径上遭遇匪患该如何是好.”
洪承畴无忧回答:“洪某还以为是何事呢.邱姑娘放心.匪患目前在陕西猖獗.现在已进入河南境内.无匪患之忧.”
邱玉蟾为防洪承畴再起色心.继续问道:“恕小女多言.若朝廷令洪大人剿匪.大人该实施何策略.”
洪承畴之言:“那将是我洪某人一展雄才伟略之际.所谓剿匪.重在一个“剿”字.不论其投降与否.当下手果断.一律歼灭.以免留下祸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邱玉蟾不以为然:“洪大人.玉蟾粗略见解与大人稍有不同.请大人见谅.玉蟾认为:若不是无生计可言.谁愿意弃安乐生活而落草为寇为匪.国内匪患.民间称农民军.皆为贫苦之极、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