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一愣,随即瞪圆了眼珠,指着陈慕诧异的大呼:“你……你是晋王?”
陈慕站起来,掸了掸袍子上的尘土,面对沈七七如此无礼的举动,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温文尔雅的样子。倒是一旁的小兰被吓得不行,忙扯了扯沈七七的衣角,示意她把手放下来。
“沈姑娘,不好意思,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陈慕对着她歉意的笑笑,还没说完,便被沈七七一阵抢断,“这么说,那天你一直跟在我后面了?”
陈慕刚想回答,看到她腿部雪白锦袍上一圈圈的血迹晕染开来,忙不慌说道,“姑娘,你伤口裂开了,有什么我们回府再说吧!”
经他一提,沈七七才惊觉腿上传来的痛感,低头一看,只见袍子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尤为骇人。她抿了抿唇,心想要问也不急在这一时,便顺从的点点头。
三人正准备离开,走过刚才踢皮球的台子,突然被人叫住,是刚才同她比赛的小伙子。
沈七七瘸着腿,正准备上去说声抱歉,就被晋王一把拦下,他转过头,朝她轻柔的笑了笑,“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过去一趟。”
沈七七还未应声,他已经几个跨步,轻轻一跃上了高台,走过去同主人家和那个年轻小伙子在说着什么,嘴角始终挂着让人舒心的笑容。
沈七七在台下看着,心想京都的传闻果然不假,晋王爷性子温和,对谁都是谦和有礼的样子,颇受百姓爱戴!
“沈姑娘,奴婢没说错吧,晋王人很好对不对?”小兰见沈七七看得专注,忍不住问道。
她转回头,恰巧陈慕这时也正在朝这边走过来,“人是不错!”沈七七中肯的下评论,只是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只不过太好了,会让人觉得不真实。
天气越来越冷,郊外的百姓们几乎都呆在屋里,轻易不出来兜风,空荡荡的荒地上,几许冷风刮过,无端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苏子珂站在一片空地上,眼睛落在前方的石屋上,久久移不开,从前澄亮的青瓦石被大火烧过,露出黑一块黄一块的墙壁,墙角下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苏子珂在外面站了半晌,才朝里面走去,推门,落败的院子,染了血迹的石凳……一一呈现在他眼前,不过是半个多月光景,这里就好像已经半年不曾有人住过一般。
“沈门主,小七七,是我对不起你们……”他长身立于院子中央,哽了哽咽喉,艰难的开口。
往昔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沈老人家淡漠的脸色,沈七七的嗔怪、怒言犹自响在耳边,想到以后都不会再见到那个会大哭大笑,纯真率直的女子了,苏子珂抚住胸口,感到心间上似乎正发出阵阵抽痛,让他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苏子珂一直在郊外呆到天黑,将沈如梦的骨灰同他师傅一起埋在了沈家陵园,走的时候,他又折回去,抓了一把枯土,裹好,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
小七七,我会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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