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后话了。
疙瘩坡陷入了平淡,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从西边落下。人们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大梁山的那条山路距离在一点点缩短,只有不到五十多里就要修通了。
人们心中的喜悦无与伦比。
大山上开出的一片片梯田全部种上了果树,去年就栽上了树苗。
随着一场透雨的到来,所有的树苗全都返青,绽出了稚嫩的新绿。
修路队,运输队,采药队,没过十五就上了山,村里的柳编队也重新组合,所有的山民再次陷入了忙碌的一年。
但是大梁山并不是那么平静,仍旧是暗流涌动。
一股新的力量正在迅崛起。
这一股力量仍旧是张二狗的杂牌军。
张二狗的计划得逞了,而且非常成功。
去年的春天,他利用如意跟大癞两个孩之间的矛盾,成功挑拨了张李两家的关系。
一场械斗,死了十多条人命,张大毛跟李老实坐牢。
李老实的女人也死了,死在家里二十多天没有人知道。被人现以后,身上爬满了蛆虫。
女人被埋掉以后,消息传到市的看守所,李老实也被逼疯了。
他拉着张大毛越狱,绑架了玉珠跟喜凤嫂,最后失败,同样跳下了幽魂谷,摔得尸骨无存。
李老实的女人被人投进水井里,就是张二狗干的。
一连串的事情生,张二狗的心里矛盾重重,也纠结重重。
他感到良心受到了谴责。
当时也是头脑一时热。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竟然半夜拿着锄头上了坟地。
刨开老实婶的坟墓以后,女人的尸体出一阵阵恶臭。
他就那么拿块塑料布,将老实婶的尸体抗回到了村,投进了水井里。
张二狗之所以这么做,是心里气不过。
他恼恨王海亮,也恼恨大梁山所有的村民。
王海亮处处比他强,他的爹老被王海亮害的坐了牢,自己多次被侮辱……被海亮打过不下三次,也被海亮家的狗咬过不下三次。
大梁山的群众也跟着了魔一样,王海亮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王海亮大呼一声:“冲!”就算前面是刀山,是火海,那些脑残的群众也会冲上去。
这些愚昧的村民彻底把张二狗给孤立了,没把他当个屁。他这个村长成为了空架。
国仇家恨让张二狗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乱了方寸。
直到老实婶的尸体在水井里酵,引起村里霍乱横行,张二狗才知道自己玩出了火。
他后悔不已,也懊恼不已,有了深深的负罪感。
张二狗觉得村里霍乱死去的那些人,都是自己害死的。
每天晚上,他都不敢睡觉,惊恐地看着窗户外头,树摇动都吓得心惊肉跳。
眼睛闭上,他就会看到村里死去的那些人,包括海亮娘。
那些人身穿白衣,披头散,伸出尖利的手爪,冲他一个劲的乱抓。
而且嘴巴里嚎叫着:“张二狗,还俺命来,还俺命来……”
张二狗一次次被惊醒,醒过来额头上就是一层层冷汗,冷汗将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些天,他整天在家里不敢出来,好害怕见到人,他的面色苍白了,赖利头也失去了光泽。就跟一只掉了毛的公鸡差不多。
他感到自己负债累累,欠下的不是钱,是人命债。
过完年以后,他的情绪依然没有恢复,还是没精打采。
他的老娘大栓婶这段时间跟儿不合,整天骂他。
自从铲坟事件以后,大栓婶就把二狗看成了敌人,跟他势不两立。
大栓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将儿骂得狗血淋头。
“你个没出息的瘪犊,整天不干活,也不知道讨个媳妇,你想老娘断绝孙啊?你瞧瞧人家王海亮,在村里多受人待见?
你跟他年纪一般大,人家闺女都会打酱油了,你呢?连个媳妇也搞不来,还活着干啥?一头撞死算了……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填进脚盆里淹死……生个小狗小猫都比你强……”
张二狗烦的不行,一撩被跳了起来,冲大栓婶怒道:“王海亮好,那你让王海亮给你养老送终,以后我不是你儿。”
张二狗一怒之下冲上了大街。
本来心里就烦躁,大栓婶一个劲的唠叨谩骂,他就更加烦躁了。
不是二狗不想找个媳妇,是所有的因缘都错过了。
当初他喜欢小燕,结果小燕嫁给了张建国。
十万块换来了跟小燕的一晚**,哪知道小燕不堪受辱,竟然离开了大梁山。
他也喜欢过四妮,可现在的四妮却跟了小武生。
他一直在挂念着四妮,不知道四妮怎么样了,孩生下了也该两三岁了?
屈指一算,四妮离开他已经三年多了。
他不敢奢望四妮回心转意,只是默默祝福她,希望女人过得比他好。
是啊,的确是该找个媳妇了,成个家,晚上抱个女人作伴,至少不会害怕了。
这个时候,二狗又想起了芳芳。
他真的想跟芳芳破镜重圆。
于是,张二狗再一次顺着山道,来到了大梁山小学,准备勾搭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