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煌的话,彻底让萧厚呆愣在了原处。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可是每一次,心中的反应却一次比一次强烈。
萧厚如此明显的反应,让庞煌更加地肯定了自己猜想。
“就说嘛,为何当初皇妹摆了你一道,你却没有怪罪于她,反倒迁怒到了本太子身上,这样的区别对待,真令人眼红。”
庞煌收回了眼底的亮光,靠在椅背上,虽然字面上是对他的控诉,但语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对他举了举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萧厚默了一会,迅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同举杯一饮而尽。
“公主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颗棋子,降罪于她,根本毫无用处,加上本王不屑和女人计较,并非是像太子所说的那样。”
庞煌摆了摆手,“你就不用找借口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太子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庞芷静那样的人,没有女子该有的温柔,刁蛮任性就算了,还成日争风吃醋,你都不知道,她如今就是南苍的一个笑柄,若不是此次和亲,根本就不会有机会重新见到日光。”
庞煌话语里的嘲讽,让萧厚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只见他抬起眉头,脸上的笑意全收,眼底更是冰潭一片,“太子殿下,你们挑选和亲公主如此敷衍,以后莫要当着其他人面说起这个,否则落入有心人耳里,会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
这话说得庞煌一愣,他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萧厚不是合作对象吗?他何必顾忌这些?
然而,萧厚又继续道,“而且你口中的那个女子,即将成为本王未来王府的女主人,太子殿下觉得这样说,合适吗?”
庞煌闻言,这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失言了,任何一个男子,不论是否喜欢自己的妻子,都不会允许别人进行言语侮辱,这是事关到的是一个男子的颜面。
他忽然觉得,方才萧厚发怒,也是合情合理的。
“逸王说得是,确实是本太子言语不当,本太子收回那些话,来,这一杯酒本太子敬你。权当是为方才的话赔罪了!”
庞煌虽然性子不太好,但是他跟在身边的人都对他十分的忠心,十分的死心塌地,原因就在于他在大原则上,知错就改,是个听得进谏言的人,就算是对方曾经的得罪过他,只要这人有可取之处,他都会不计前嫌任用,有着十分分明的为人处世和任用贤人的原则。
萧厚是个自制力十分强悍的人,但是今日会破功发怒,显然是庞煌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只是此时,庞煌诚恳地致歉,让他迅速地回到了素日的模样,虽然情绪上还有些波动,但是他已经掩饰了下来。
毕竟都是玩弄权势的人,庞煌的举止,虽然无法平息他的怒火,但是身为一个太子,做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是十分给面子了,而且他发现,这样能屈能伸的人,将来必然有一番成就,此时他们还处于合作关系,不能撕破脸面。
于是他弯起了笑意,一如平日温和,“太子殿下言重了,是本王太过于敏感了,这杯酒当是本王给你赔罪。”
庞煌闻言不由抽了抽嘴角,刚才那杯酒自己已经喝了,他没有阻拦,现在反倒要来敬他,岂不是都是他在喝?
他忽然感觉到,眼前这笑如春风温柔的男子,其实心机深沉,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善良好欺负。
庞煌再一次将酒一饮而尽。
隐隐约约感觉到庞芷静是萧厚的禁忌话题,又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这个和亲公主是从南苍皇室里挑出来的最差劲的一个,如今正要成为人家的王妃,庞煌更没有脸再提这个话题,于是他转了个话题道。
“近来萧绪那边有什么动静?”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都忙着卧床治伤,没有多少精力去了解西轩京都这边事情,再加上皇室里出了一些事情,他也自顾不暇。
萧厚点头道,“原本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两日,宫里传来消息,萧绪打算交出兵权,重回封地,不再归京。”
闻言庞煌不可置信地惊讶道,“他居然会交出这么一块肥肉?他不知道拥有兵权相当于拥有什么吗?那是一半的国力!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而且,你们不应该是要准备立储君了吗?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真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常人是猜不出他的想法。”萧厚想起从小到大,他就摸不清这位皇兄的心思,别人费尽心思想要揽权,他却视权势如粪土,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别人费尽心思讨好父皇,他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为何他鲜少在京都出现的原因。
可是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论他做什么,都要除掉他,而且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死去,否则在这十几年的时间,他有的是机会让他下地狱。
只不过他不想让他这么痛快地死去罢了。
庞煌留意到他有些阴晴不定的神色,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着。
“那如今他要离开京都,咱们的今后计划不就要泡汤了?”庞煌问道。
萧厚轻嗤一笑,“父皇还没有答应,也许事情还有转机,而且本王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的,不然这场戏,少了个主角,还怎么唱下去?”
庞煌在他说话间,感觉到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恨意,虽然很快就不见了,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他心中暗中思量,这萧厚和萧绪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