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友华的生意好歹也在城北经营了多年,无论黑白两道的人物都认识一点,因为自己没有多少知识,对杨一也就有种天生的尊敬,但被这样指着鼻子呵斥,他面子上也过不去,当下伴着脸道:“照老师你的话来说,平时候我也应该好好地教育她了?恕我直言,我是个粗人,也没什么文化,根本不知道你们老师说的教育是什么,最多就是给她一点钱而已。换句话说,如果我知道怎么教育,那我又何必花钱送到你们学校?我自己在家里教不就成了?你们这些老师领着高薪,多少也应该做点事情吧?”
上下打量杨一,冷冷地又道:“孩子上学,成绩好我感谢你们,成绩不好,我也没有怪过你们,现在老师跑到我家里来家访,我十分感谢,但你作为老师,恐怕没有资格指责我吧?”
“不错,我的确没有资格指责你。”杨司令向来不会惧怕任何争唇斗舌之事,淡淡道:“牧先生是不是认为书念得少没关系,只要以后能像你一样,做生意挣到钱就算是成功了?又或者是牧先生你根本不在乎她的成绩好或差,反正你出了学费,把她交到学校,老师领了工资,就应该帮你当保姆,大小事宜都要细心照顾?”
这时候牧静泡好茶,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杨一的面前,刚想转身离开,听到杨一说了句:“牧静同学暂时不要走,就在旁边坐下。等下你也可以参与我们的话题。”
既然是杨一的吩咐,她自然不会不听话,乖乖地坐在旁边,低着头不吱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牧友华看到这一幕倒是相当吃惊,要知道他和妻子长期不在家,基本都是往牧静的卡里打钱,偶尔回家,牧静也绝对不会拿好脸色给他们看。有时候语气稍微重一点,不是争吵起来就是牧静干脆直接摔门而出,来一个眼不见为净,看似应该和谐的家庭其实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牧静从来都不会太过理睬,而现在杨一一句话便让她乖乖坐下,足见杨一在教育方面的成就的确是远超自己。
但尽管如此,那也不能成为杨一呵斥自己的理由,牧友华冷哼道:“难道我说错了?你们学校学费昂贵,读书期间更有多项学杂费和各种与学习无关的费用,比如春游,夏令营等等活动,哪一次我们没有掏钱?我们掏钱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学校老师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孩子,否则谁愿意花那么多钱送去学校?不如早点跟着我学做生意!”
“啪!”杨一刚刚放到嘴边的香茗猛地放下,溅得一桌子都是茶水,盯着牧友华一字一句地道:“换句话说,牧先生是觉得自己有今日的成就很了不起了?孩子是否真的在努力学习,成绩是不是真的好都无所谓了?”
牧友华吓了一跳,猛然起身道:“你敢在我面前摔东西?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一直都比较尊重你们这些所谓的老师,老子早就将你赶出去了?你不过是个领工资的打工仔而已,有什么资格教育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有今日的成就全是一手一脚地挣来的!老子不可以骄傲?”
杨一脸色阴沉,狞笑道:“牧先生你知道么?对于你这种以言语无法沟通的人,我通常采用两种办法解决,使接下来的沟通变得更为顺畅。第一,直接殴打一顿,拳头硬才是道理,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你自然会乖乖听话了!第二,在你最有优越感的方面给予你沉重的打击,让你清楚地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到时候你的自信心被全面击溃,想必也听得进去我的劝告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看在你是牧静同学的父亲的份上,加上今日她也在场,我是不太想采取第一种措施的,因此我打算采用第二种方法,希望能给牧友华先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牧友华气得乐了:“老师你是喝了酒还是没吃药?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老师,竟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算了,毕竟你是牧静的老师,我权当刚才没有听到你说什么,现在立即给老子滚蛋!否则老子只要一句话,保管你的教师生涯从此结束!”
杨一懒得再和对方多费唇舌,直接摸出老旧的智能手机,打给林悦南:“林公子,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一家专门提供装修木材原料的公司,老板姓牧,对,麻烦你快一点,查到了立即给我打过来。”挂掉电话后将手机放在旁边茶水没有溅到的地方,一边点了支烟,吞云吐雾地道:“我在宜南中学任职多年,教的学生一批又一批,其中好歹也有不少富家子弟且和我关系不错的,想找他们帮点小忙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既然牧先生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便立即证实一下给你看。”
旁边一直低着头的牧静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只有她才知道杨一不过是个保安而已,即便真是老师,以他的年纪又能教多少人?更不要说什么一批又一批了。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和夏紫郁好像关系不错的样子,说不定还真有令人不可小觑的能量。
牧友华见杨一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心脏没来由的猛地一阵跳动,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万万不可作任何退缩。否则在杨一和牧静面前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当下强作镇定地道:“既然老师你如此有信心,那我便等一下了。”
屋内气氛逐渐变得凝重,除开优哉游哉的杨一之外,牧静和牧友华都有几分紧张,双眼不由自主偶尔偷瞄一下茶几上的手机。
难听的通用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