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力正坐立不安,闻听杨桓出此一策,倒也顾不得许多,只要抓住一支救命稻草,便再也不肯松手,连忙号令手下人按杨桓说的办。
一队士兵匆匆离去后,杨桓转头朝孔隐使了个眼色。孔隐会意,将肩上多多卡朝地上一扔:“国主看此人是谁?”
哈迪力只是看了一眼多多卡身上所穿夜行衣,便大惊失色道:“哪里来的昆仑奴,趁机混进本王宫内,到底意欲何为?又如何落在了星主手中?”
杨桓笑而不答,蹲下身扳起多多卡的脑袋:“国主请仔细观看。”
哈迪力凑到近前看了半天,才终于认出这个满脸黑灰,被烧去所有毛发的狼狈之人,正是自己身边最得用的多多卡。
哈迪力见多多卡如此模样,连忙喝令身边宫人:“还不快去请医士前来调制,愣在那里做什么?”
杨桓叫住那名转身欲走的宫人:“国主莫急,老总管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国主为何没有看到老总管身上所穿衣物,可是前去救火的行头?”
哈迪力见多多卡身着夜行衣,心里也是一惊,不过还是勉强道:“兴许多多卡只是为了救火方便,才穿着此等衣物,倒也说得过去。”
哈迪力见杨桓神色有异,隐隐猜测到了些什么。不过多多卡看着哈迪力从小长大,在争夺王位之时,始终站在哈迪力一方出谋划策,对于哈迪力来说,多多卡亦师亦父,感情十分深厚,是以在内心深处,始终不肯相信多多卡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杨桓一直注意哈迪力的神色变化,见哈迪力果然对多多卡宠幸有加,暗道一声侥幸。若不是杨桓沉得住气,设计引诱多多卡以身涉嫌前来刺杀,掌握了如山铁证,说不好还真的会被多多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仅翻逆了窃贼身份,还会反咬杨桓一口,到时候杨桓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在场所有人都隐隐嗅到空气中反常的味道,谁也不肯最先出声。这时,一名宫人飞一般跑回来禀报,说是杨桓的计策已然奏效,被长戈挠钩拽塌的森淼殿,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只要继续泼水掩土,便会将残余火焰彻底扑灭,再无波及整个王宫之虞。
哈迪力闻言松了口气,命人移架勤政殿,将杨桓和受伤的多多卡等人一齐带了过去,还不忘命人延请医士调治多多卡头脸上的烧伤。
很快有宫人摆上简单的酒菜,为国主和杨桓等人压惊。多多卡身中麻药,栽倒在胡床上依旧不得动弹,自有医士在多多卡头脸处涂抹了清凉的兽油,避免灼烧之处发炎。
杨桓始终不肯说话,只是闷头喝酒吃东西。此时已过了四更,殿外天光放亮,孔隐忙碌了一整夜,又是拼斗又是救火,早就饥肠辘辘,风卷残云般吃掉面前食物,又夺来杨桓面前酒菜,吃得啧啧有声,连头都懒得抬起。
哈迪力最终抵不过杨桓的沉默,率先出言道:“本王听星主方才言语,似乎对多多卡有所误解,其中隐情究竟如何,还请星主明示。”
杨桓等的便是哈迪力这句话,闻言起身向哈迪力鞠了一躬:“贝瓦王公说得对,神鬼之说,本就缥缈叵测。鬼财神搬运国库中钱财一事,也属有心之人故意散播出的谣言。试问在座各位,有哪一个见过鬼财神真容?就连在下的星主身份,也是被算天机硬安在头上的,端属无稽之谈。”
哈迪力闻听杨桓话里有话,不禁为之讶然:“星主当日在酒宴上展露神仙手段,召唤出红鸾火龙,引燃杯中酒浆,在座王公全都亲眼目睹,星主身份虚从何来?”
杨桓不肯吐露出火药的事,只好硬着头皮撒谎道:“在下前世的确在天庭当值,不过乃是离火星祝融降世。因为在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上,催动真火烧糊了仙酒,才被打下界来历受轮回之苦。前因后果便是如此,还请国主明鉴。”
哈迪力亲眼见过杨桓展现神迹,也不管杨桓到底是红鸾星还是离火星,总之是天上的神仙就好:“怪不得星主所居森淼殿会燃起冲天大火,星主又深通救火之法,原来星主乃是祝融神帝下凡,难怪如此威势,动辄有烈焰随身,这便说得通了。”
杨桓暗道一声惭愧,把话题拉回正轨:“在下虽是星主降世,行走广阔天地之间,却也未在凡间得见过鬼财神真容。所谓的鬼财神其实只是两个藏头露尾的窃贼而已,用一种隐秘奇诡的手法,盗取库中钱物。在下已经看破了贼人手段,料定失窃的珠宝未曾出宫,依旧藏匿在国库中,并没有来得及被运走。国主若是不信的话,大可随同在下前往国库一观。”
哈迪力闻言彻底惊呆:“星主说那些失窃的珠宝还在库内?快带本王去看上一看。”
杨桓命孔隐将多多卡一同带去,哈迪力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命人去多多卡卧房内取来国库钥匙,随杨桓一同步入。杨桓轻车熟路的拉了拉线绳,库顶铜扣咯啦啦翻转开来,露出里面罩定的夜明珠,将国库内映照得毫发毕现。
哈迪力穷尽目力,也未见库内有任何异常,正待出言询问,杨桓已经先行笑道:“国主不妨命人将如山铜钱拨索开来,看看装载着珠宝的铜钉木箱,是否就藏匿在里面。”
哈迪力依言命人取来器械,几十名兵士攀爬上铜山,不断将铜钱剥落开来。一名士兵手执管锨,在钱堆上尽情挥洒着汗水,管锨突然触碰到坚硬之物,用双手拨开周遭铜钱,果然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