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观一案,很多人都知道是游侠出于义愤,击杀了二十多个歹人,救下了宋将军的二女儿以及长青观的观主和小徒弟们,而宋将军的二女儿为了报恩,不透露恩人的身份,甘愿担下杀人的恶名,这种说法在封州城内流传,被绝大多数人所接受认可,也被封州府衙做为结案公论写在了案宗中。。しw0。
但是这种说法只是对外的说法,身为当事人的父亲,宋力刚是知道真正的内情的,长青观的二十多个歹人,的确是被他的小女儿亲手击杀的,而且他还清楚小女儿是如何动手的,她是先动用了毒烟弹,在歹人毒发之后,无力反抗之时,才用匕首了结他们的性命的。
冷静,理智,无情。
宋力刚在事后也想过女儿这么冷静理智无情,到底是好是坏,但是宋力刚到底不是多愁善感的文士,他骨子里就是战士,是军人,在比较了敌我双方的力量以及可能发生的变数之后,宋力刚认为他的女儿做的很好,非常好,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我军不费一兵一卒,便歼灭了敌军全部,这是值得大庆大贺的大胜啊。
只是宋力刚内心里仍有些可惜,可惜做了这事的是女儿,不是儿子,不然他必定要大肆宣传一番,好让旁人都知晓他的儿子是如何的天生将种。
为了女儿的名声,宋力刚有意避开了长青观一案,既不与外人讨论,自己也不去想起,原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见女儿也一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他也更加不在意,只是没想到此事竟然会留待今日才发作,而这一发作,竟然让女儿心神大乱、失魂落魄。
夏儿是有意遗忘此事,结果今日却见了血,所以激发了潜藏心底的梦魇,才变成了这般的失神模样吧。
宋力刚以为自己想到了真相。
而在故交们心里,他们也有一番自己认定的真相。
唉,可怜呐,长青观一案到底是在她心里留下烙印了吧,如今一见血便吓丢了魂,也难怪,毕竟亲眼见着二十多个人死在面前,她当时也不过是个才十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害怕,不吓疯都已经是坚强了,况且她当时还能强撑着一股气顶下了杀人的罪名,这份胆魄,这份恩义,实在是极了不起的,不愧是宋力刚的女儿。
但是再了不起,她也到底还是个孩子,如今一见血便想起了当时,大刺激之下失了神,实在是令人唏嘘,希望她能坚强点,早点挺过来,别让父母多伤心。
故交们不约而同地都对宋知夏生起了怜恤之心。
宋力刚回过神来,请周蓉到另一处台帐稍歇,他要问的已经问清了,没有什么可再问的了,他此时只想回到女儿身边,等待女儿神智清醒。
郎中被伯府护卫急匆匆地带了过来,一入帐,郎中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病人的病情,便一眼看到了躺椅上的小病人,见到小病人的失魂模样,郎中立时大惊,马上拿出针盒施展起金针扎穴,待插上了几十根金针后,郎中才拿出一丸药,塞进了小病人的口中。
“病人失神多久了?”郎中掏出棉帕擦了一把汗,刚才的金针扎穴实在是耗费了他一番功夫。
碧珠马上应道:“快一柱香了。”
郎中上前仔细把了会脉相:“神魂暂时定住了,老夫这就开方,你们马上骑马回城抓药,最好在药铺就煎好药,马上带回来,不要耽误了,这丸药可以支撑一柱香的时间,最好在药丸化尽之前就能灌下第一付药。”
宋力刚大声应道:“先生请开方吧,我身边的护卫都是骑射好手,必不会耽误了的。”
郎中点了点头,拿出纸笔,就要挥笔开方。
“先生请慢写。”碧珠赶紧出声,“我家小姐的手上有金创之伤,还沾了一点儿泥土,还请先生看一看,开方时再斟酌一二。”
郎中头也不抬:“老夫已经看过了,无碍,老夫会在方子里增减一番,若你们不放心,老夫再开一盒膏药,你们予她每日一换便是了。”
“多谢先生。”碧珠行了一礼。
几匹马奔回封州城,几匹马又奔出封州城,一番疾速奔波之后,第一付药灌进了宋知夏的口中。
待到宋知夏慢慢悠悠的醒来时,日暮已经西垂,她也回到了武宁伯府。
宋知夏睁着眼睛看着帐顶,眼中一片迷茫。
自己竟然重生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上天垂怜,自己竟能重活一回。
可是,重生后,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宋知夏在脑中重新捋了一遍自己重生后发生的事情,遇到八甲人,介入裴家与八甲人的血仇,解了前世八甲人入侵之迷,然后自己进了双梅书院,成了书兰先生的弟子。
与八甲人交好,封州廊州就不会再遭受到前世那般的战火侵袭,没有了失陷国土的罪名,父亲也不会再遭受那样的迫害,自家也不会由盛转衰。
自己进了书院,成了书兰先生的弟子,身份抬高,就算名声有曾经被匪徒掳走的黑点,也能洗刷一二,姻缘路会比前世好走许多。
这一回重生,自己误打误撞的,倒是抓了两张好牌。
宋知夏轻轻地扬起一丝浅笑,心情舒畅了许多。
有了好的开始,自己接下来就要再接再励,继续走好下面的路。
自家到底根基太浅,而且地位太低,母亲和自己详细说过文贵武贱,自己知道这四个字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的残酷世情,所以必须要给自家多找些政治同盟,联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