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唐伟龙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对着陆晨说:“陆先生啊,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但你对我们的工厂管理确实还是比较没经验啊!有时候,车间里对那些一线工人的管理光靠你谈的那些人性化科学化管理是行不通的!为什么行不通呢?那些工人文化层次低,你对他们好,他们也不领情!对待那些工人,有时候真的难免要大棒子来管理!你把他整得服气了,就算他嘴里嘀嘀咕咕又怎么样,照样得干活!”
“那些干没几天就走的人,说好听点是他们辞职,难听了,我们公司也不会要他们!为什么?这做没几天就辞职的人,说明他毛毛躁躁,说明他受不了气!出来社会工作能不受气吗?受气就跟受苦一样,受得苦中苦,才能变老虎!受得气中气,才能成大器!退一步讲,你受不了气,其实就是说明你个性比较强!脾气比较暴躁!这种人,我们车间里也不敢要!要了,迟早就会出事!”
“所以,他们辞职走了倒还好,省得以后闹出什么时段!这叫大浪淘沙!陆先生你呢,还把他们叫回来做,这不把我们公司淘出去的那些粗沙子给收回来吗?那不出事才怪!我都有预感了,是会出事的!但我没想到,这事出得这么快、这么严重、这么血淋淋地!教训啊!这就是经验教训啊……”
唐伟龙越说越激动,简直就是口沫横飞了。
看着唐伟龙的那副嘴脸,陆晨只觉得恶心。他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这里边是他搞的鬼,但种种迹象表明,这跟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另一方面,陆晨也觉得很心痛。
这要真是唐伟龙搞的鬼,那帮怀着一片赤诚来复工的人可就太冤枉了!
想起赖虎他们,陆晨就觉得很不安。要不是自己提议让他们复工,这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子吧?这真是害了他们了!
而唐伟龙还在那激情四射地发表演讲,富蕴公司的总经理和总监、经理们的面色挺不好看,还不时把责怪的眼神投向陆晨。
说老实话,这帮管理者还是比较信任和赞同陆晨的,所以昨天才会全票通过,让那帮辞职者复工。他们也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等于是集体往自己的嘴上扇了一巴掌啊!
等唐伟龙说完了,陆晨站起了身:“我有一个问题想提问。”
唐伟龙把一只手朝他一摊:“说!”
“我想知道的是。!”
陆晨的眼睛直盯着唐伟龙看。
“最开头出状况的是一个叫赖虎的复工人员,他当时说,他来这上班的时候,黄志达科长对他不理不睬,他主动要求干活,黄志达也没反应。后来,赖虎一再要求,黄科长的态度就变得不好,说起了粗口。关于这件事,我不知道唐总监怎么看?怎么来处理黄志达?”
唐伟龙轻轻一点头,伴随着的是冷笑,他慢悠悠地开口:“陆先生搞培训的,我相信你应该清楚,在一件纠纷当中,当事的双方乃至多方人员都可能会有错,但也不至于全都是他的错。不过,为了推卸责任,也许某方面没有做对,但他会说自己没错。他说出来的话,表面上看也许符合事实,但在内里,其实已经有了他的主观意识,他有意识地让自己完全站在被害者的一方。我说的对么?”
陆晨只能微微一点头。
“好!”唐伟龙拍了拍巴掌:“我们的班科长在车间里也是很忙的,忙得团团转的。但是呢,一个新员工,在什么活都还不会干的情况下,不是说有活给他干,就给他干的!新员工可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可以说,这也是他跟这个工厂、这个车间的磨合期。如果这点耐性都没有,很难说他以后能做好什么工作!”
“这一点,各部门经理应该有所体会。”
部门经理们点了头。
唐伟龙继续说:“我们从赖虎的这个情况来看,完全可以看出,他是躁动分子,是不稳定的因素。这么半天工夫都等不了,还三番两次缠着黄科长……表面上看,是有热情去投入工作,其实,是没有耐性,不服从安排!所以,这种人才会酿出今天的这种事故!”
陆晨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不全是赖虎的错,黄科长作为基层管理人员,也不应该做出粗暴的行为,包括口头上的。新员工刚来,对环境不熟悉,加上又是复工的新员工,可能更彷徨一些,需要班科长好好带。”
“对!我不否认这一点!”唐伟龙嘿嘿一笑:
“我没有说全是赖虎的错,我刚才说了,一件纠纷中,当事者可能都有错。但是你呢,陆先生,你不是偏向于赖虎么?刚才不是说得他没错似的?对于黄科长的错,我还可以进行解释。我刚才也说了,作为基层管理者,又是刚上班,他已经很忙了。是人都有几分火气,何况是在忙着的时候?赖虎三番两次打乱了他的工作状态,他生气、骂人,是不对的,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说着又看向各部门经理:“各位经理有不少都是从基层干上来的,大家说说,谁没在工作上发过火?有时候开会的时候,拍桌子的都有,是不是?”
经理们有些尴尬,但也点了头。
“好!”陆晨又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承认,在这个问题上,我确实是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今天的这场事件,说起来,有我的一份责任。我检讨!但是,现在的生产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那些复工的二十多名人员,如果还愿意留下来做的,我觉得还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