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莞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拖了这么几个时辰,着实是好多原因积着的。有些原因能说,比如没请到太医;有些原因却是不好说的,比如她同楚天泽也拖了好一会儿……
官莞纠结着,吟秋倒是先替她说了:“我们到太医院去请太医,却一直没能请到,是故耽误了好些工夫。若是何太医今儿个没来,怕是……唉”
官莞听吟秋回了这个问题,轻轻舒了口气。
何平宁却是注意到了官莞的小举动,瞬时便猜到了什么,冷声道:“病人需如实说状况,我才好对症下药。”
官莞一时哑口无言,这何太医怎么也能看透她的心思?
何平宁没理会官莞疼得冒冷汗,又在官莞的脚踝上连续按了几个位置才收回手,对上官莞的眼睛问道:“很疼?”
官莞额际冷汗涔涔,费力地点点头:“很疼!”
众人看官莞的模样都心疼极了,从方才一直到现在,这才第一次听官莞自己说“疼”,不敢想象她之前是怎么忍着的。
柳柳更是担忧了,急道:“何太医,我们小姐也不过就是扭伤了脚,怎的会这般严重?从前也不是没崴过脚,也没见这般疼,还肿得这般厉害?”
何平宁看了眼柳柳,又看了眼官莞,面无表情道:“不只是扭伤脚,已经伤了骨头了。”
“什么!”中人闻言都惊呼了一声,担心地望着官莞的脚。
官莞一开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扭伤,否则不会这般疼,只是不想却伤了骨头……看来自己这些天是不能好好活动了,官莞抬眸望向何平宁,问道:“何太医,那我这脚大约什么时候能好?”
“还想好?”何平不由冷哼了一声。
听闻这话,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什么叫“还想好”,这脚难道严重到好不了?
大家心下虽急虽担忧,但却都不敢追问,就怕万一何平宁真说出那样的结果,他们谁都接受不了。
官莞也受到了惊吓,深吸了一口气:“何太医您的意思是……我的脚再也不能恢复如常了?”
柳柳再也忍不住,哭喊道:“怎么会?怎么可能!何太医你再好好瞧瞧。不就是扭伤了脚吗?一定治得好的……”柳柳有些崩溃:“小姐还这么年轻,这可怎么办啊……”
官莞自己虽也遗憾难过,可见柳柳这般,还是宽慰道:“柳柳,你先别急,听何太医把话说清楚……”官莞说这话,连她自己都没听进去。
“咳咳……”何平宁咳了几声,“谁说没治了?”
“啊?”众人又是一愣,然后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若是再拖着,再这般不爱惜自己,那真是好不了了!”何平宁仍旧冷淡地说着,仿似不知他方才那话,吓坏了人。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何平宁身为医者,最怕也最恨的便是病人不告知实情、不爱惜自己、不配合医治,可这官莞似乎占了其中好几样了。何平宁沉声问道:“我倒是好奇,你这受了伤后,是赶着急行了多少路,能把自己弄得这般严重?”
官莞闻言,心内不由冒了几滴冷汗,原来,人太医早看出来了,偏自己还傻傻的想瞒过去……
何平宁也没真想问出个所以然来,见官莞如此,也不再追问。“好了,一会儿我给你固定好脚,三天内决不能拆下。”何平宁严肃嘱咐道,“这三天内不能有大的动作。之后可以让丫头们扶着走动,多活络筋骨。”何平宁嘱咐完官莞,转而对吟秋、柳柳等人道,“还有,你们都多照顾着些。平日做些骨汤,有助于恢复。”
“多谢何太医,都记下了。”吟秋谢道。
何平宁点点头:“嗯,我便先走了,以后每日都会来查看情况。”
众人闻言心中一喜,正担心有什么突发情况,照应不过来呢。没想到这太医竟主动提及会每日来复诊,他们自是连连称谢。
“劳烦何太医了。”官莞真诚地笑道。
何平宁摆摆手,走了。
“元宝,送……”
“不用送了。”何平宁料到官莞想做什么,忙阻止道。他还要去一趟乾清宫呢。
“皇上,这是刑部刚呈上来的折子。”
“呈上来……何平宁到了没?”
“回皇上话,何院使还没到。”
……
“皇上,这是户部近一月的收支情况。”
“先放着……何平宁还没来?”
“回皇上话……还没……”
……
罗德禄在乾清宫外一脸忧色,等不来何平宁,他只能求在何平宁到前,千万别再有上书、上折子的来了。罗德禄每回进殿传奏折,楚天泽都要问一遍何平宁到了没。在楚天泽那凌人的冷漠语气下,他要说出“还没”两个字都需很大的勇气,而且说完之后,气氛更加冷凝,楚天泽明显不悦。罗德禄哀叹着,他着实不想再多几遍这样的经历了。
“罗总管,这是太后要皇上过目的赏赐睦画堂的清单,劳烦您呈给皇上。”小太监一脸笑容,客气地对罗德禄道。
罗德禄见又来了一个送折子的,心中叫苦不迭,看着那小太监不由怨道:“你怎的就不能迟一些来呢!”
那小太监被罗德禄这话弄得怔愣了好一会,“啊?罗总管此言何意?”
罗德禄看着远处的眼睛突然发亮,明显激动了,语气带着放松,对那小太监道:“没事没事,你来得正好。你回去复命吧,折子我交给皇上。”
罗德禄会这般,自然是因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