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闻言抬眸轻瞥了眼长生,复走瞥了眼轿子,对这轿中之人是楚天泽,仍旧半信半疑。贤妃其实更多的还是相信里头真坐着楚天泽的,毕竟长生的言行举止都叫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且除了楚天泽,她也真想不到还有谁能坐这顶御轿,能让长生亲自随侍。唯一的其他可能便是这轿中坐着其他妃嫔,可贤妃知道依照楚天泽的性格与习惯,断是不可能勇这种方法接人的,没人能让楚天泽这般上心地费这番周折,即便是那个宸妃也不可能!这般想着,贤妃不由暗怪自己先前多心瞎想,这轿中之人定是楚天泽无疑了。
只不过贤妃却是仍旧存着一丝不解。她这会儿保持着这个行礼福身的姿势久了,腿脚不由也有些酸涩,只是楚天泽没给反应,她自然是不能自己起来的。贤妃不由又瞥了一眼轿子,想着为何楚天泽不叫自己平身。难道真如长生所说,是皇上累了,在轿中养神,是以并未听见她的声音,也不知她在外头?如此想着,贤妃边打算加大些音量再行一次礼,然而,此时长生却是又抬起手在她面前微微晃了晃阻止了她。
贤妃不解地望向长生,不知他这又是何意。
长生似乎十分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贤妃摇了摇头。
贤妃见长生如此,自然以为他有什么不好说的话要同自己说,或是有什么事要提醒自己。长生向来得皇上器重这贤妃是知道的,长生一直在御前伺候,虽是皇上亲信,但向来对人冷淡沉静。这样的长生这会儿难得对自己表现出友善且似乎有话要同自己顺,贤妃自然好奇也高兴,是以,便朝长生点了点头,示意它靠近些小声指点一二。
长生果然上前一步,近了贤妃几分,低声道:“贤妃娘娘,主子刚下了朝又忙了一些事,这会儿整累呢。估摸着主子是对你冲撞了他休息的事感到不悦了,是以才没理会您。您这会儿再坚持也无济于事,只会惹得主子越发心烦。不若,您还是先回去吧。若是有机会,奴才会在皇上面前为娘娘说说话的……”
贤妃听得长生这番话,心下不由一跳,看来还真是这样了。原来皇上上完早朝又忙了别的事所以又烦又累,偏自己在这时又惹得皇上生气了,是以皇上才会不想搭理自己?天,这回还好有长生提醒,否则等皇上大发雷霆,别说她要被降罪,这大庭广众的,更是没面儿。贤妃想到此,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不由朝长生投去感激一笑。
长生只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提醒地暗暗指了指轿子,示意贤妃赶紧找句借口,在皇上发脾气前离去。
贤妃会意,忙朝轿子有福了福身,低声道:“那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先行告退了。”贤妃的声音这会儿是真的很小,似乎深怕楚天泽听到她的声音真大发雷霆。匆匆说完这话,贤妃便站直了身子,朝长生尴尬又感激地微微一笑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快步离去了。
官莞的心一直慌乱地跳着,虽自己控制着心绪,让自己尽量保持一些镇定,但她还是没法真正定下心来,尤其她在轿中,没法看清外头的情况,只能通过外头的对话来看事情的发展……这样的心慌在贤妃的一句主动告退声中瞬间安静下来。官莞不知贤妃怎会突然就想明白了会愿意主动离开,她似乎并没有听到长生同贤妃说什么特别的话啊?但无论如何,贤妃离去了,官莞大大松了一口气。
长生目送这贤妃离去,在看到贤妃一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好一会儿后,长生这才回身对轿中的官莞轻声道:“官美人,您没事吧?人已经走了,让您受惊了。”
长生平静中略带着安抚的话自轿外传来,官莞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稳地回归了原地。深呼了一口气,官莞定了定心神,开口道:“放心,我没事,倒是让长生公公为难了。”
长生闻言,微摇了摇头。但想到轿中之人并看不到自己,长生便有开口道:“无事便好。那么,官美人,咱们继续上路吧?”
官莞想到路上遇到这么一出心惊肉跳的事,确是耽搁了许多功夫,经长生一提醒,忙道:“嗯,走吧。”
长生得了官莞的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轿子便又开始向前行进了。
行进了一段后,轿子转了一个弯进入另一条道。长生偏了偏头对着轿子道:“官美人,接下来便是最后一段路了。这段路平日除了皇上的龙辇和御轿,不会有人通行。若是您闷的话,大可放心地掀开帘子透气。”
官莞倒是想瞧瞧现在到了哪儿,外头是何景致,只是一想到方才的事,心下仍有些后怕。想着还是别贪一时的愉快儿给自己招致祸患,也别给长生再添麻烦,官莞摇了摇头道:“我并不觉得闷,长生公公,不用麻烦了,你到了唤我便好。”
长生自是知道官莞的考量与顾虑,或是为了她自己或是为了旁人。总之,长生不由又对官莞更另眼看待了几分。淡笑了笑应声道:“诶。”
官莞这会儿想到方才那惊险的事,竟被长生那般镇定地应付过去了,不由心下暗暗佩服。她看着长生似乎也大不了自己几岁,可这人确是难得的冷静睿智。想到楚天泽身边多数时候跟着的都是罗德禄,这长生虽说自己在乾清宫伺候,可她却没在楚天泽跟前见过他,也不知长生具体在御前是个什么职务。再看先前贤妃对长生的态度,官莞觉得长生应该不会是普通的小公公,而是在楚天泽跟前有一定分量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