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绍齐毕竟是聪明的,恍然大悟,“皇嫂的意思是……”
心照不宣,青墨点点头。
只要阻止千式离成为太子,只有将至高无上的权力握在自己手中,那么不管是沁良娣,或是青墨与戚子风扬,都可顺理成章。
天绍齐都明白了。
可他仍旧没有想到,自己也是一个棋子,一个戚子风扬登顶路上的棋子。
太过残忍的手段,尤其在面对天绍齐的善良时,青墨尽是于心不忍,一声细微的叹息不受控的飘来。
越来越复杂的关系与情形,与每一个人相对都用了多重面目,稍一不小心便会露馅。
这样的日子真的令人提心吊胆。
千式离太子之位的不顺遂,其中最着急的人莫过于许良娣,她不解,一切都到了盖棺定论的节骨眼上,为何一招突变,本盼着凭千式离的身份让自己再往上爬一个台阶,结果却只是一场空。
若千式离不能做太子,那往后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王爷,许良娣怎会甘心这辈子只做个普普通通的王妃呢?
不行,不能袖手旁观,得主动出击。
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求助于两个哥哥,别无他法。
这一段时日中的皇宫,变得人心惶惶。
所有人自然而然的分为两派,暗中较劲。
千式离的势力显然更大些,不仅有皇后这个最大的靠山,还有以前便已接手的一切。
而天绍齐呢,首次踏入前朝,首次接触那些扰人的政事,每一件都乱了手脚,不过数日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看上去也着实令人心疼。
青墨与戚子风扬一直伺机帮天绍齐的忙,只不过戚子风扬身份特殊,必须避嫌,许多事交到了青墨肩上。
这天,青墨捡起好久没做过的厨艺,特地亲自在小厨房闷了一整个上午,做了两道小点心。
每次青墨将食盒拾起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要到勤政殿去了。
虽说千式离隔三差五也回到凌秋园来,与他见面的机会不算少,可有些话在茵萃殿内并不方便说,反倒在勤政殿时内更多的了解到千式离的内心。
最近的他更沉默了些,虽说在见到青墨时已经努力挤出个笑脸来,可青墨仍旧能察觉到千式离心中的烦闷。
她将食盒打开,熬了一夜的鸡汤香气瞬间飘满整个大殿。
青墨并未立即盛出汤来,而是先将其晾在一边,自己则走到千式离身后,抬手轻轻为他揉着太阳穴。
这按摩手法也是几日前青墨特地找宫内的老姑姑学的,很能解乏。
果真有效,千式离任凭她的摆布,身子后靠在椅背上。
沉默许久后,他伸手向后握住青墨的手,颇有几分动情道,“多亏有你。”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恨自己力量微薄,无法为你分忧,见殿下终日忧愁,我也唯有想到这最浅显的方式来为殿下纾解。”
青墨说着,将那在一旁放了一会儿稍有些凉了的鸡汤端过来,道,“这鸡汤熬了一整夜,放凉后更加入味,殿下尝尝,提神解乏。”
千式离很听话,安静的像个小孩一般,喝光了青墨递过来的鸡汤,眉眼低垂着,把所有焦虑的心事都藏在心里。
他不说话,越是这样,青墨越是能感觉到他的难受。
那一刻,青墨很想伸手抱抱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抱抱他,给他最简单的支持。
想到之后要做的事,青墨在心里骂了自己千遍万遍。
不过还未等青墨安慰的话说出口来,千式离已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妥当,他看向青墨,认真道,“青墨,你向来聪明,已经不止一次为我解决了难以解决的前朝事,今日这里还有一个折子,你看看可有好的主意。”
说完,也不等青墨点头或是摇头,千式离已将奏折递到了青墨手中。
并非多困难的大事,青墨看过奏折后还有几分疑惑,看向千式离,“近几年南浦国皆是风调雨顺,鲜少有灾情,我看这折子中所提及的受灾地区皆是偏僻之地,既然如此,只需将富饶地区的粮食调至受灾地区,便可解决灾害拯救水火中的百姓,这有何难?”
千式离摇摇头,他的笑容很温和,对青墨说话时的态度如同对待一个孩子般充满耐心,“并非如此,朝廷每年的赈灾调度都有着严格的把控,不是轻易可动,再者道,这些上奏折的灾民也并非是当真受灾到活不下去,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博得朝廷的更多关注罢了,这种事情前几年也发生过,当时父皇下拨了不少粮食衣物,也正是因为当初的放纵,才导致今年灾民的变变本加厉,如今父皇将这折子交到我这里,便是希望我能出一个一举两得的解决方法来。”
这下青墨听懂了,皇上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就是不愿被这群灾民再度敲诈,换句话说,不过是一些无权无势的边疆百姓,再闹还能闹到什么地步去,若是一味的满足他们要求增加赈灾物资的要求,那不仅是增加朝廷的压力,也是放任这种不良风气,如此下去无法预料其余的百姓会不会效仿。
也是杀一儆百的举动,只是皇上把这个生杀大权,也是引仇恨的责任,交到了千式离这里。
而千式离纠结的点并非是这事无解,而是不愿用极端的方式进行镇压。
尤其在这样的节骨眼上。
一旦千式离采取强制措施引燃众怒,那这一小撮闹事的灾民必定会倒戈,权力支持另一个即将拥有太子权力的天绍齐。
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