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伴随着“砰”的一枪,一股强劲的吸力传来,飞机上的纸屑和一些轻小的物件顿时漫天飞舞,戒圆双目微睁,额头轻轻一摆,错开了飞过来的硬壳留言簿,他看着被坚执一枪打开的机舱门,看着紧紧抓着舱门边缘坚持不被吸下飞机的坚执,微微的叹了口气。
在经过短暂的慌张后,四名僧人包括之前手腕脱臼的那名僧人,都已经站稳了身子,飞机在高速飞行带来的吸力还是相当的大的,四人的僧袍在强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没有影响四名僧人笔直的身躯,显示出了他们良好的素质。
戒圆和戒空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不要开枪,两人慢慢的从座椅前走向坚执,两人并不想坚执掉下飞机,那样子死不见尸,无法向禅息寺交代,更何况还有坚执的师傅,他们的目的是将坚执带回禅息寺,交给寺里审判,给死去的三十二名武僧一个交代。
坚执双手紧紧的攀着机舱门的两边,手枪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显然是因为刚才打开的舱门之时被强大的吸力吹飞了,而坚执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放开攀着舱门的手任由气流吹飞出去,跌死在下面大江南北的某个方位,或者被一不小心吹入飞机外边翅膀处的引擎,被快速旋转的锋利刀刃割成碎片。
另一种情况就是获得戒空等人的帮助,然后重新被抓住,押送到禅息寺,一切回到原点,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戒圆的身躯好似不受狂风的吹力一般,稳稳的站在机舱门口前方的坚执面前,看着坚执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论你的父母发生过什么,他们也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你不应该这么做,回来吧,回到禅息寺,做个了结”,说着他对着坚执伸出了手,那是一双干枯而显得青筋暴起的手,此刻成了坚执唯一的选择。
坚执看着戒圆的手,眼神微微迷蒙,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在禅息寺时的样子,师傅的手搭在他的头上,慈祥的看着他,他的表情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慢慢的向舱内探了进来。
然而在下一刻,坚执朝着舱门伴随着强大的气流跳了出去,众人的脑海中还是留着他最后那一刹那的表情,疯狂而坚定。
戒圆身子一晃,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身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向了舱门,双手攀住门沿,上半身凑了出去,刚好看到了跳出去身体还在半空中飞行的坚执。
飞机的机翼从坚执身体的上空呼啸而过,像绞肉机一样的引擎和他的脸失之毫厘的间隙擦过,坚执几乎能听到引擎传来的嘶吼声,像是千万的水柱同一时间拍打在岩石上绽放出震天般的声响。而他的身体在空中,像是被播放了慢动作一样,随着气流旋转,像是冲上雪地高处做着各种最高难度动作挑战极限的狂人。
下一刻,时间又被陡然加快,世界的声响重新充斥在了耳边,坚执的双手几乎是同时动作,一手挥出,手腕上的之前的铁链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准确的挂在了飞机机尾上的凸起,铁链被扯得笔直,连带着还在半空中的坚执,像是被牵了线的风筝一样,隐匿在机翼之后。
仿佛感觉不到被铁链大力牵扯而脱臼的手腕疼痛一般,坚执一声不吭的盯着仓门口的戒圆戒空,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另一只拿着枪的手腕慢慢的抬起。
舱门口搜寻着坚执身影的戒圆戒武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机危险,这种感觉是二人从事危险工作多年培养出来的,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的一种特有直觉,几乎是同时,两人心有灵犀般的抬起头望向飞机尾部,随后看到了坚执状若疯狂的脸,两人像是神经反射一般的迅速缩着身躯。
“砰!”,坚执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前一刻枪声还相当震耳,下一刻声波就已经沿着飞机尾翼利落的曲线消逝在了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子弹在狂风中以一个玄妙的角度击穿了舱门。
舱内的戒武捂着左臂,即使是他,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及时的反应过来,不过所幸,紧急的躲避虽未完全成功,却是避开了要害,最小代价的承受了这一枪,他感受着臂膀上曰曰流出的鲜血,从身边的背包中拿出一卷绷带咬着牙缠在了伤口,做了暂时的处理。
戒圆看着坚执的身影,感受着机舱门口猛烈地狂风,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不愧是禅息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s级通缉者,这一系列动作,将其心志之坚定,意念之强大,时机把握之精准提现的淋漓尽致,换做自己年轻的时候能不能做到这样呢?答案是未知的,即便是功力再高的人,在这万米高空中,想要做到坚执那一系列行动都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挑战,如此人才,却站在了禅息寺的对立面,他隐隐感到,禅息寺将迎来建寺以来最大的危机,这个坚执,不可不除。
戒圆目光坚毅的站在仓门口,烈烈寒风吹拂着衣服,脸上的肌肉在狂风的吹拂下阵阵抖动,他从衣服内拿出一把样貌比较奇特的手枪,和之前戒武的几乎一模一样,浑身气机提到极限,整个人仿佛已经和机舱融为了一体,飞机的颠簸也丝毫不再影响他的动作,轻轻的拨开了保险,缓缓的将手枪举起,精神力锁定了机翼后的坚执,这一瞬间,狂风,飞机飞行的呜呜声在戒圆的世界中仿佛都已经不再重要,视线之内天地万物之间就只剩下坚执在空中摆动的身体,之间轻轻的压在扳机上。
舱外的坚执苍白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