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婴一眼便认出这是瑛皇国皇宫侍卫,或者准确地说是牧骊歌身旁的人,他们眼神倒是锐利,很快便看到站在街边的虞子婴,虽表情未变,却双眼震荡了一下,迅速上前行礼:“公主殿下,陛下寻找您多时,请随属下一道去见陛下。”
虞子婴一看这架势便知道肯定是怒他们跟牧骊歌等人汇合上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牧骊歌解释的,他竟打发人下来接应她。
想来怒并没有将“宝黛公主”中毒昏迷一事告诉牧骊歌,一来是怒知道虞子婴既然将人带走必定有法子将人完整带回来,二来也是怒知道这“宝黛公主”由始至终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么虞子婴想要几个“宝黛公主”就能变出几个“宝黛公主”,又何需费事将话说绝了。
“走吧。”
虞子婴挺直背脊,走起路来摇曳生风,这倒是“牧晓凤”一贯霸气目中无人的走法。
两名侍卫则跟随其后,他们对视一眼,皆默默无语。
两名侍卫由路,三人上了客栈二楼,来到一间紧闭着房门的房间,侍卫敲门示意后,得到指令才推门,推门后两人并不入内,而是一左一右地门在门旁。
这是一间套间,有主卧软塌跟厅,虞子婴一进去,便看到厅中坐着不少人正在一起谈笑风生,牧骊歌自然在,然后是怒、肖宝音跟司,宇文兄妹跟小云姐弟都不在,他们在看到她进来时,却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晓凤!”
牧骊歌一怔,接着倏地站了起来,他身穿一件宝蓝宝窄腰长袍,冰蓝藤纹滚边,肩披一件披衣,他那一张温润清贵的面容相比之前多了几分憔悴与疲惫,但精神却是很好。
他颀喜地看着虞子婴,绕过桌台,快步上前握住她双肩,双眸认真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才声柔叹息道:“看来这一路上倒是托怒侯的福安然无恙,不过……好像长高了不少。”
虞子婴视线不着痕迹地越过牧骊歌,看向他身后那几个神色各异的人,看着肖宝音震讶想要说话却被怒阻止时,便心中了然几分,她看着牧骊歌,神色露几分埋怨,还有一些低落与难过。
“皇兄,你段日子您去哪里了?你怎么、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在哪里呢,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我都翻遍了小树林里所有的尸骸,就怕哪一具会是你的……”
牧骊歌一听,倒是真是感动了,他自责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是皇兄的错,那个时候情况紧急……”
于是牧骊歌将早就预想好的借口跟“牧晓凤”一一道来,按常理来说,“牧晓凤”虽然性子恶劣,但却没有多少心计,特别是面对她最喜欢最敬重的皇兄时,那直接就是一个缺心眼,说什么便信什么,所以虞子婴听完原来如此,便“信服”了。
他带她回坐位上坐下,接下来他们几人,自然一搭一唱地开始聊起一路上的事情,怒有些心不在焉,而牧骊歌则想单独跟虞子婴聊事情,于是两方在寒碹致谢后,便准备送客。
但怒却似笑非笑地睨向虞子婴,口吻熟捻而亲切道:“我有一些重要的话想跟宝黛公主说,不知牧兄可否行个方便呢?”
他话虽是对牧骊歌所说,但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虞子婴。
牧骊歌自然是不愿意两人多作接触,特别是现在已经到达燕京,但看怒那一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危险气息,再看“牧晓凤”没有拒绝,便将话讲得漂亮说是感念他们一路上对他皇妹有恩,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但言下之意却是,这“恩”亦只感一次,下一次便是要拒绝的了。
怒才不管牧骊歌打什么官腔腹黑,他将虞子婴一路风风火火地带到客栈后院,那里载种了一片冶艳的凤仙花,夏日茂叶透疏光,蓠落静谧唯蝉鸣。
不一会儿,肖宝音与司两人一前一后都追赶了过来,他们对于怒跟“牧晓凤”之前发生的事情完全一头雾水。
“你想做什么?”
双方保持沉默许久,怒道。
虞子婴知道即使她换了一张脸,怒依旧认得出她来,她也明白,他是想让她解释她为何要变成“宝黛公主”,但有些原因她暂时不能透露给他,她动了动嘴唇:“我有必要这么做的理由。”
怒一张俊朗爱笑的面容沉下来:“有什么理由是不能跟我说的?”
虞子婴坚持道:“暂时不能说。”
“你是想跟那些联姻国一同竞选婪的皇妃或皇后?”怒知道虞子婴一旦不想说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橇不开的,于是他转换了一个话题。
“我必须进宫。”虞子婴看怒脸色刷地一下垮下来,眸色深沉泛着丝丝红晕,便知道他气得不轻,若想他不横生枝节,她不得不抛出一个理由:“华铘跟老乞丐的毒需要一味药才能解,而那味药就在朝渊国皇宫。”
怒一愣。
肖宝音站在一旁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你一言的我一句,越听越糊涂,又听到两人陌生人的称呼,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宝黛公主,你的毒药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婴姐姐呢?”
虞子婴看了她一眼,道:“她走了。”
“走了?”肖宝音脸色一变。
为避免牧骊歌等人的怀疑,虞子婴道:“她说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已经离开燕京了。”
说完,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虞子婴便转身离开。
怒幽深莫测地盯着她的背影,倒是没有阻止,而肖宝音早已因她的“婴姐姐”离去而慌了神,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