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云峰把酒倒上,多一点的那杯送到了董洁面前。“你多喝点儿,我刚才喝的不少,你就饶了我吧啊。”
“不行,你的也太少了,再添点儿!”董洁指着李云峰面前的酒杯说,无奈,他只好又加了一点儿。
俩人碰了一下酒杯,董洁爽快地干了一大口,李云峰勉强抿了一口说:“你酒量不错啊?看来没少锻炼。”
“你说呢,整天陪着那些酒鬼,不会也都学会了。”董洁说。
“也是,做销售经理,不能喝酒也不行啊。”李云峰附和着。
“来,再喝一口……”董洁又端起了杯子。
“狗屁销售经理。师兄,你不知道,我离开电视台,去了南方,凭咱的能力,找了几个工作,都只能挣个生活费,我当时个郁闷啊。难道上学那么多年,就换来这样的结果?我不甘心啊。有几个不错的姐妹儿说,她们有两个工作,问我要不要做。”董洁说。
“两个工作?”李云峰惊奇地问。
“对啊。白天公司上班,看着也是光鲜的白领,晚上就到歌厅去陪酒。我说,万一碰到熟人咋办,她们告诉我,她们去的地方都是带着面具的,只有确认对方不认识,才会露出真容。我犹豫了几次,没去,我不想为了钱,为了生活而去作践自己。”董洁抿了口酒说。
李云峰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有朋友介绍说老家有个阀门企业,要在南方设个办事处,恰好是老乡,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做销售经理。我想经理总归比我当办事员强吧,而且薪水也算不错,就答应了。”她自顾又喝了一口,没有理会李云峰。
“去了之后才知道,敢情办事处就三个人,我和一名业务员、一个财务,一开始,都是那个业务员先去谈好,然后我出马。”
“领导都是最后出场的。”李云峰说。
“哼,什么领导,就因为我是个女的,而且还有几分姿色,整个合同就缺我这点儿调料了。你不知道合同方,拿个钱就是大爷,他刁难你不说,又要陪酒,又要陪唱,我他妈跟做*台的有区别吗?”董洁说着,又喝了一口,一杯大约三两的酒见底了。
“是比她们强,她们是为生活卖身,我呢,我是为工作献身,哈哈。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但有时候真想不出区别在哪儿?后来,那些合作商就有事没事跟我联系,业务也算打开了,收入是上去了,但我始终找不到成功的喜悦。”董洁又拿起了酒瓶。
“少喝点儿吧,不少了。”李云峰赶紧去抢过酒瓶。
“不行,师兄,我今儿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了。整天强颜欢笑,都他妈的装的,只有见到你,见到亲人了,我才敢肆意说说……拿来,再喝一口。”董洁也握住了酒瓶。和李云峰近了,他看到那两团肉球在快速的喘息起伏着。
“真不能再喝了,待会儿你还要回家呢,让家里人看到,你在外面喝成这样,这个年我看你是过不好了。”李云峰说。
“回家?对,还要回家,下这么大的雪,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还是多喝点儿,今晚儿不走了……”董洁说着,摁住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些。
“那也不能喝太多了,难受的。”李云峰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几年前,那两个同学少年的主儿,现在都被生活打得落花流水,举步维艰。李云峰陷入了沉思,是啊,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