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敛着眸光,沈一怜一拳头砸在软绵绵的床上:“我告诉你,我们沈家跟御西泽家可是世交,仅凭你的三言两语,你认为他会相信你吗?”
“我说得他自然不会相信,但是如果这番话是你亲口说出来的?”轻描淡写的挑了挑眉,宫尘将放在枕头下的录音笔掏了出来。
有些得意的一瞥,宫尘捏着手里的录音笔在她面前晃了晃:“从你一踏进病房开始,我就开始录音了。”
顿了一下,眸子里迸射出的光芒越发得意了起来:“你说如果我把手里的录音笔交到御西泽手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御西泽现在已经对沈一怜不理不睬了,一旦真相揭露出来。
他想就算沈一怜跑到御西泽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有任何用处了吧?
反而只会惹得御西泽更加厌恶她……
果不其然,沈一怜的脸色如愿以偿的变了。
下意识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看着宫尘的眼神里染上了一抹怯意。
双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头,就连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目不转睛的盯着宫尘的脸看了许久,她突然哼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听上去有些骇人。
许久,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只是瞪着宫尘的眼神凌厉,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烧灼出两个洞来:“宫尘,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不要忘了,你也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事情一旦传到了御西泽的耳朵里,对我没有好处。”
她拖长了尾音,一字一句的道:“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上次皇甫尚安为了问出唐一一和乔温温的下落,不惜断了他三根手指。一旦他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人为设计的,定然会找他们算账。
她沈一怜前还挡着一个沈家,可宫尘呢?
权衡利弊,他应该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吧?
想到这里,她一颗像是被人狠狠掐住的心稍稍松懈了几分,看着宫尘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老神在在的光芒。
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宫尘微眯着眸,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兀自把玩着手里的录音笔,他笑了笑:“整个事情的罪魁祸首可不是我,我手里已经攥着足够的筹码了,想要将这个作为谈判条件从他们手里拿到一笔钱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轻轻的松了松肩:“我大可以拿着这笔钱离开这里去过快活逍遥的日子,你以后可要看着御西泽和乔温温在你面前亲亲我我了。”
宫尘油盐不进的模样让她陡然怒了。
双颊的肌肉微颤抖着,就连太阳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宫尘!你以为把你手上的录音笔交出去就可以轻易脱身了吗?你不要忘了,那天仅是你将唐一一和乔温温抛在酒吧的事情就足以让皇甫尚安他们对你下手了。”
用力摩挲着牙齿,她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你想要置身之外岂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流里流气的朝沈一怜吹了一声口哨,他讪笑的摸了摸鼻子:“都已经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有时间担心我吗?一旦事情揭发出去究竟应该怎么跟御西泽他们交代,我心中有数。”
微顿了几秒钟,他讥诮的勾着唇:“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劝你还不如想想自己应该要怎么脱身吧!”
用力一跺脚,沈一怜一咬牙,突然猛地扑向了宫尘。
她伸长了胳膊想要将录音笔从他手里夺下来……
就在两人纠成一团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用力踹开了。
门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再反弹回来,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个人微微一怔,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便径直从走了上来。
一把从宫尘的手里将录音笔夺了过来,末了还含笑说了一声谢谢。
此时沈一怜正趴在宫尘的身上,见那人直接将录音笔揣进口袋里,她这才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劲。
手忙脚乱的从病床上爬了起来,两条秀气的眉心微蹙着,颐指气使的朝着对方摊开了手:“你干什么?把东西还给我。”
眸光似笑非笑的从她脸上闪过,他没有答话,只是打了一个响指。
早就已经守在门口的一群人从外面涌了进来,当着两人的面前砰一声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乍见到这种情形,沈一怜整个人都呆住了。
猛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她脚步有些虚浮的倒退了几步,知道双腿碰到了病床的架子。
一双手死死的攥着病床的边沿,她的双腿都不自觉的有些打颤。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一个临界点,就连一向老神在在的宫尘也有些慌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在沈一怜的后背上轻杵了一下:“沈一怜,就算想要威吓我,你也用不着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住口!”回眸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用力咬住了馥红的唇直到唇瓣微微有些苍白:“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如果这群人真的是我叫过来的,我方才犯得着跟你废这么多唇舌吗?”
“那……”宫尘犹豫了一下,看着众人的眸子里平添了几分惧色。
话音还没有落下,马原本堵在门口的人自发的分成了两排。
常四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摩挲着手里的菩提珠子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
穿着白大褂的人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腰微微弯曲,双手将手里的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