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易已经行进了一多半的位置,也参透了一多半的阵法,六十四个阵枢,落在他手里的已经有三十八个。
“第三十九个!”
陈易自言一句,然后调转方向,往其右手边行走而去。
所有闯阵之人,要么迎头硬撼,要么推算地气流动的节点,都想快点从这里走出去。
可随着渐渐深入,压力也越来越大,即便是曹逸仙玄武等阵法宗师级人物,也举步维艰,没前行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精力。
而那些不通阵法,只是用身体硬抗之人,同样也走不快,巨大的压力之下,让他们身上的筋骨都在咯咯作响,如同普通人扛着重物上楼梯,越高越艰辛,经常需要停下来休息一番,才能擦擦汗水,继续行进。
他们的速度因此越来越慢,步伐越来越沉重,停下来测算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而且都是向着正前方行进,只有两个人除外,陈易和丁午。
陈易每踏出去一步都相当轻松,而且都能极为精准的踏在地气节点之上,比所有人都要快上许多许多,可是他的路线却完全乱了,前后左右,每一个方位都走上一段距离,有时又会反复来回几次,让阵外观看的诸人摸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那些恨不得陈易立即吐血晕倒,被人抬上救护车送走的诸多修士,此时也闭上了嘴巴,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家伙的行为甚是诡异,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包括颜忠才,包括凤凰,也包括武当派的布阵之人和那武当观主殷东一。
“师父,驭龙者又行过了七个阵枢。”
一名武当弟子看着师父,着急说道,陈易每走过一个阵枢,就有一个阵枢脱离他们的控制,而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再这么下去,恐怕整个大阵就真的要易手了。
殷东一的脸色也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分外凝重,事情已经远远脱离了他的掌控,大半阵枢被夺走,他已经无法再对陈易造成过多干扰。
不过好在陈易也没有让他们过于难堪,虽然夺取了阵枢的控制权,可并没有对其他修士造成干扰,他们仍旧处在阵中承受着越来越强的压力,对阵法正在慢慢被陈易蚕食之事毫不知情。
不过,即便如此,殷东一心中还是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事出蹊跷必有因果,驭龙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夺去他对阵发的控制权。
那因果是什么呢?
殷东一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华夏修行协会成立却将驭龙者排除在外的决定,他是主要的参与人之一,天河酒店墙壁之中埋有监控设备他也是知情的,虽然他与丁午的冲突并非他所为,但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要做什么?
殷东一的心情不由沉到了谷底!
“丁午距离他还有多远?为什么还未追上!”
殷东一的声音中带着寒气,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与丁午身上。
那武当派弟子看着师父恼怒面孔,不由打了个寒战,说道:“他就在驭龙者身后不远处,已经跟了半日有余。”
“那你们还等什么?为何不把阵法放开了,让他赶上去?”殷东一怒声斥责着。
那弟子更加畏惧,缩了缩脖子,道:“不是我们不想,而是,而是做不到。”
“做不到?”
殷东一的面色瞬间垮了,做不到只有一个可能,驭龙者已经知晓身后有人在追踪,而且很可能知晓那人就是他们放任过去的。
“师,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弟子小心问道。
殷东一没有说话,眉眼间尽是愤怒,半晌之后,喟然一叹,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罢了,罢了,人算不如天算,用地气对付驭龙者本就是以油泼火,曹逸仙自己的事还是由他自己来做吧!我殷东一只能做到这些!”殷东一无力挥手,神色一片萧索。
“师父,师父,丁午的身前的阵法放开了,驭龙者也停下来了。”
就在这时,另一位控制阵法的弟子忽然喊道,殷东一长身而起,看向陈易的方位,却见他正负手而立于狂风中,短发飞扬,衣袍猎猎。
而他的目光隔着无数气场雾气,正分毫不差的看向自己这边,那两道视线,仿佛是两道锋利的利箭一般,径直落在殷东一身上。
“噗通!”
殷东一跌坐回太师椅中,神情惶然,“他,他早就知道,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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