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一
累了一天的冷询和苏瑾云靠着好心老板和老板娘的工资成功搭乘的士回了别墅，一回来，涂林秋导演便派了两个助理分别把苏瑾云和冷询带走。
“冷询老师，往这边。”
冷询整个人懵懵的，他被带进一个小房间，坐在空房间中间，助理将电视屏幕打开，涂林秋的脸不出意外地出现在屏幕里。
“涂导？”
涂林秋拿着一张日历，上面画着六个红圈圈，他缓缓道。“冷询先生，苏瑾云先生，你们已经在这座别墅里一起生活了六天，一周时间将至，你们有什么临别礼物要送给对方的吗？”
并不等待两人回答，涂林秋拿起一卷被绸缎绑缚的纸卷，道：“给你的‘敌人’写点什么吧，节目将走到尾声，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写下……明天上午将举行‘最好的敌人’颁奖会，你们将会互相朗读信并交换礼物……希望这个节目能让你们享受其中……”
屏幕一黑，涂林秋的脸很快消失，助理关掉电视，特地开了一盏灯。
助理将桌子上的纸卷打开，冷询默默接过，抬头问：“只有一个晚上的准备时间吗？”
“是呢，冷询老师。”
冷询有些苦恼，他抓了抓头发：“要给苏瑾云礼物啊……可是现在来网购一个礼物都来不及了啊……”
想起礼物，冷询就有些不高兴，鹦鹉‘阿远’抢了他的礼物，如今自己还得给个不甚喜欢的人送礼物，尽管是节目桥段，冷询也看不出喜意。
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特意给苏瑾云准备礼物，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冷询盯着白纸发呆。
“苏瑾云也要写这个吗？”
“是的呢，冷询老师，这是节目组特别为你们准备的环节……”
冷询语塞，他一想到苏瑾云正在另外一间房间满怀感情地写着信，整个人都有些难受，冷询咬了咬笔头，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们今天完成团体任务，节目组没有什么奖励吗？”
助理远远地坐着，听到冷询叫他，这才回答：“涂导说，冷询老师和苏瑾云老师享受了一场愉快的表演，一顿不错的晚饭，这就是最大的奖励呢！”
冷询手里的笔差点被咬出痕迹，他觉得浑身酸痛，嗓子也哑哑的，虽然老板对他们很热情，但那盒饭一点也比不上乔开远做的饭，他肚子疼，脑子疼，牙也疼，哪里都疼。
感觉涂林秋每次的任务都千奇百怪，冷询尽力凝神写着，一时恍惚，冷询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一堆不规则的黑线遍布白纸，冷询笔锋一转，画了一个丑丑的小人儿。
他灵光一闪，“助理大哥！这里有电脑吗？”
助理很体贴地拿了手提电脑进来，插上电源，还连上了wifi。冷询熟练地上网搜了不少苏瑾云的照片，竟然开始给他ps表情包。那些表情包p得有趣极了，助理站在冷询身后，忍俊不禁。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打印机……”做表情包做到深夜，冷询揉揉眼睛，对这份礼物异常满意。他一回头，发现助理也一直默默等着，冷询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晚快去休息吧，要不要我给你也做个表情包？”
助理连忙摆手，“冷询老师可以把u盘给我，我们去给您彩打一份。”
“好啊！”
没想到节目组这么贴心，把u盘交给助理大哥，冷询将纸卷重新卷起来，默默系上缎带。
“晚安。”
灯光一黑，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
周途劳顿的乔开远回到小区，一周没有居住的房间有些闷人的气味，乔开远打开窗户，感受着夜晚的凉风。
简单做了一碗面，乔开远犒劳似的给自己煮了个荷包蛋，一边吃一边看“最好的敌人”最新一期的回放。看着冷询在电视上热情地感染着别人，看着他挥汗如雨的模样，看着他被人拒绝，被人喜爱……乔开远拿筷子的手一滞，他低头看面碗，突然觉得这碗面虽然闻起来鲜香，但吃起来食不知味。
乔开远伸出手指隔空戳了戳冷询的脸，才勉强又吃了几口。
吃罢饭，一向今日事今日毕的乔开远难得在洗碗上犯了懒，他有些疲倦，将脏碗丢进洗碗机中，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乔开远伸手摸了摸荷包，兜里什么都没有，乔开远才想起来礼物已经送给冷询了，他也见过冷询了，他摸了对方的脑袋，感受了对方的体温，直面触及了对方的思念与懊恼。
“真是……”
似乎心情空落，乔开远只好打起精神看了会儿书籍，端坐在书桌前，白色微光下，他一边给一些重要事件划线，一边写上小字批注。
大略看了十几页，一章过后，状态不佳的乔开远默默折了书页，合上书本。
他看着如漆如墨的黑夜，默默地发怔。
桌边台历上已经画了六个小叉，那小叉越写越急切，乔开远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又是新奇、又是失控，但并不令人讨厌。
其实，有一个人可以惦念的感觉并不坏，想他在做什么，想他在想什么，明明一直孑然一身、心无外物，却像是突然有了牵挂。乔开远并不觉得那是一个人的堕落，反而觉得这种情绪是人的血骨，令人更为鲜活。
他明明已经见过冷询先生了，抱了抱他，亲了亲他……而那种需要和想念的感觉似乎并不因为见面而和缓，反而愈深。
乔开远目光幽深，又是不自觉的摸着衣兜，不知道是在找那个早就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