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回到黎母的病房时,唐艾佳已经离开了。
病床上坐着的黎母只拿眼睛瞟了黎小雪一眼,就转开了脸,看向了窗外。
黎小雪没了魂儿的躯壳一样走到黎母近前,懒洋洋地说了一声“好了”,就仰面躺到了一边的床上。
“什么好了?”黎母不由得问了一声,也就看向了黎小雪。
黎小雪只看着棚顶,微微地笑了一笑,再没有说什么,轻轻地,就把身子转向了里面。
黎母又冲着黎小雪的后背瞪了一眼,想着再确定一下黎小雪是否已经和钟友诚断干净了关系,话到了嘴边,却又厌烦,不乐意再说,半天,找着话一样,只和黎小雪说到:“小雪,我问了大夫了,我打算明天就出院。”
黎小雪那边,也只“嗯”了一声。
黎母跟着黎小雪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我这一回院住的,实在也不消停。刚才看着大夫的脸色,都觉得不对劲儿了。我出了院,该上班,你就上班去吧。”
黎小雪这一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出。
“我说话,你到底听见没听见呢?”黎母抻着脖子向黎小雪又问了一声,仍旧不见黎小雪答应,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慨叹着:“我这一颗心脏呀,再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黎小雪还是不见任何的反应,好像,睡着了一样。
……
从黎母病房出来后的唐艾佳,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又转到了韩海涛这边。
韩海涛这时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自己和黎小雪的事儿,忽然见唐艾佳进来,腾地,就坐起了身,一面往唐艾佳身后看着,一面焦急着就问:“小雪呢?小雪没有来吗?唐艾佳,怎么样?小雪怎么说?”
唐艾佳先叫韩海涛弄得一激灵,看了看韩海涛还有些红肿的脸,“哼”了一声,说:“怎么样?不作死,就不会死,要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韩海涛听了,脸上更显得紧张了起来,又问唐艾佳:“小雪到底怎么说?”
唐艾佳又轻声一笑:“小雪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是犯得什么浑呢?”
“唐艾佳,小雪究竟怎么说的?你告诉我呀!小雪真的就不能原谅我了吗?”韩海涛说着,眼泪竟流了下来。
“呵呵,怎么,哭了?”唐艾佳又歪着头,笑着问。
韩海涛痛不欲生一样,哭着说:“唐艾佳,我韩海涛的眼泪,就只为小雪一个人流过。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做了我有生以来,最最愚蠢的事情,我真后悔我那天干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唐艾佳,你告诉我,小雪到底怎么说?”
唐艾佳不屑地说:“酒?我可真给天下的酒叫屈了。白白让你喝到了肚子里,还要遭你的埋怨。说了自己做了蠢事,也就算了,倒又怪酒什么事儿?”
“是,是我的错,完完全全地,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韩海涛忙不迭地说着,又问了一声,“你别让我这么着急了,你快告诉我,小雪到底是怎么说的呀!”
“这时候知道着急后悔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唐艾佳有意地捉弄着韩海涛一样。
韩海涛痛苦地摇了摇头,恳求唐艾佳:“千错万错,我已经都说了,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是不敢奢求小雪的原谅,但,唐艾佳,你好歹给我一句话,接下来怎么办,我也好有个谱哇。求你告诉我,小雪她说了什么呀?”
唐艾佳又把韩海涛苦楚的面孔看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她其实已经想着要和你重新开始了。”
韩海涛哪里还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眼前的唐艾佳俨然成为了自己的救世主一般,惊中带喜地问:“唐艾佳,她,她真的这样说了?”
唐艾佳又缓缓地摇了摇头:“曾经。”
“曾经?”韩海涛又一脸的困惑,“什么意思?”
唐艾佳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的无奈:“我是说,在你做出了这样的蠢事之前,她有说过,要和你再好了。”
韩海涛在心里面仔细地品了品唐艾佳的话,更是懊悔难当,扬手就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和自己喊到:“叫你浑!叫你浑!”
“嗨——”唐艾佳又长叹了一声,还要说什么,后背就叫人狠狠地杵了一拳。
唐艾佳忙回身时,韩母已经边推搡边骂出声来:“我们老韩家欠了你们什么?你们没完没了的,究竟要怎么样?”
唐艾佳一把打开韩母的手,和韩母嚷到:“你儿子求着我来着,要不然,管你们这破事儿?”
韩母气急败坏:“我们求着你们了?是你们嫁不出去了吧!”
“我们嫁不出去?我们屁股后面,条件比你们好的,有的是!”唐艾佳不服气地说。
韩母又嚷到:“有能耐,找你们条件好的去吧!一个个,歪瓜裂枣的!”
“妈!求您少说吧!”韩海涛插进嘴来。
韩母听了,又指向韩海涛,老泪纵横:“我少说?我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说得了你呢!我的话,都像害你一样,她们和你说上什么,你都行!我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你怎么就一定要在那么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韩海涛心里给什么狠命地搅着一样,还要和韩母申辩,唐艾佳又冲韩母喊了起来:“当你们怎么着呢?要我说,我们真就找了你们这样的,都屈得慌!你们有个啥呀?全当自己都是一个宝儿呢!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亏你也是一个女人呢!装什么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