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又遇见了杜鹃，黎小雪真的就可能再想不起钱老板来了，而忽然又想起来，心里头不由得又一动。
“可不可以先和钱老板借一些呢？”黎小雪心里面冒出这样的泡泡之后，也只是一瞬，又和自己摇了摇头，“还是别和钱老板张这样的口为好。且不说和钱老板称不上有什么真正的交情，钱老板本身，也是够难的。”
只是，除了钱老板，并以前公司里的老板，黎小雪真想不出她所认识的人里面，还有谁可以拿得出这么些的钱。
——前公司的老板虽然相处的时间比较长一些，倒更好像生命里的过客。还在公司的时候，也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这又离开了公司，似乎前脚走人，后脚就互不相干，各不认识了。
前公司老板那一块儿，黎小雪更不会抱任何的希望。
“还是先各方筹集筹集再说吧。实在差得不多了，再和钱老板张这样的嘴，话也好说一些。不然，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了。”黎小雪又这么打定了主意，重新戴好了口罩，买了早点，就返了回去。
黎小雪再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钟友诚还没有醒。
鼾声依旧如雷。
“怎么就好像多少天也都没有睡了呢？”黎小雪冲着钟友诚摇头叹息地说着，把早点放在了桌上，先收拾起屋子来。
钟友诚终于给一泡尿憋醒了。迷迷糊糊，还和梦游一样，去过了卫生间之后，又好像灌了mí_hún汤，回来还要睡，倒让黎小雪叫了一声。
“不吃点儿东西吗？”黎小雪看着钟友诚十有八九又要睡上一大天，赶忙就问到。
钟友诚还是重重地趴在了床上，依然迷糊着，和黎小雪说：“我还不饿呢，要吃，你自己吃吧。”
黎小雪到了钟友诚的身边，附身说：“我知道你又累又困，可，饭总不能不吃。精神一下，吃点儿什么，过一会儿再睡。”
“噢。”钟友诚也只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身子却没有动弹一下。
黎小雪在钟友诚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又说：“吃点儿吧。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煎饼。”
“一会儿的。”钟友诚说着，在黎小雪的拍打下，就有轻轻的鼾声，又响了起来。
黎小雪又好气又好乐，只好又推了推钟友诚：“起来，先起来，一会儿再睡！”
钟友诚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你烦不烦呢？”
巴掌打在了黎小雪的一只手上，黎小雪虽然觉得委屈，还是不想钟友诚再饿坏了身子，重又推了钟友诚两下。
钟友诚忽地就翻身坐了起来，眼睛还没有完全地睁开，不耐烦地，就和黎小雪嚷嚷到：“睡一会儿觉，你也没完没了地嘚啵，让不让人活了！”
黎小雪听了，终于忍不住，鼻子一酸，拧身往床边一坐，哭了起来：“人家还不都为了你好？你身子本来就弱。”
钟友诚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在自己的鼻梁用力地捏了一会儿，脑子里虽然也算清醒了一些，和黎小雪说起话来，还是含糊不清：“我真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自己又说了些什么。你是叫我吃饭，是吗？”
黎小雪把眼泪抹了抹，说：“我买了煎饼。”
“哦，”钟友诚答应了一声，“你给我拿一张过来吧。”
黎小雪见钟友诚好歹也打算吃饭了，就不再计较什么，把整包的煎饼都拿来放在了床上，亲自卷了青菜，送到了钟友诚的手里。
钟友诚仍旧没有完全地清醒，身子还来回地晃着，几下才找到了自己的嘴，把卷了的煎饼填了进去。
黎小雪害怕钟友诚再晃到地上去，就拿自己的身子护在了钟友诚的一边。
钟友诚的两排牙齿也好像要尽力地相互寻找，半天才发出“咯吱吱”的咀嚼声。
黎小雪心疼着，一面继续给钟友诚包着煎饼，一面说：“这后半夜的觉非常重要的。得不着正经儿的睡，哪怕再睡上一天，也不好补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找你画像，一定要这么晚的话，不如就推了算了。”
钟友诚还不住地晃着，和黎小雪说：“说得容易，你可知道，知道人家是什么？”
“什么？”黎小雪问着，把又卷好的煎饼帮着钟友诚，塞进嘴里。
钟友诚又嚼了两下，晃荡着说：“说了，你可能也不会相信。”
黎小雪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我怎么就不能相信呢？”
“她呀……”钟友诚就要道出卢小娥的名号，耳畔忽然就响起卢小娥对自己的忠告，脑子里又“嗡”地一声，实实地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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